阮郎归:人情似故乡[第1页/共4页]
秉娴肩头微微颤栗,横眉看向檀九重。
秉娴怒道:“我说了跟你无关!”探手畴昔,用力在他胸口一推,迈步要走,檀九重却纹丝不动,反而擒住秉娴手腕:“无关?但凡是你的事,便跟我有关!”蓝眸当中,似是燃着两团冷烈焰火。
楚帝竟不骇怪,笑道:“公然是你。”
楚帝入迷,道:“你又如何会懂如骨鲠在喉的感受呢?每一次见到兰修,我都会想到那血火当中挣扎的身影,都会想到那女子临死之前的神采……阿谁婴儿,常常会呈现在朕的梦中,大哭着要跟朕索命。”
楚帝道:“他当时初来玉都,朕狐疑他,爱芝跟皇后又需求一把刀,玉都的老臣跟兰修干系匪浅,有些事,自要让他去做,如你所说,君要臣死……”
楚帝说着,声音垂垂微小,最后只余下一声浅浅感喟,双眸合上。
檀九重凝睇着她:“你想如何,便如何。”
秉娴扭头:“算了……”定定地望着那将近燃完的一盏烛火,沉默半晌,毕竟似下了决计般,喃喃道,“算了!”
秉娴浑身颤栗:“你、你竟然……真的如许狠。”看向檀九重,檀九重却仍旧沉默。
“失道……是啊,”楚帝却笑道:“……说的好,当年兰修,也是这么劝朕的,不过他的话非常委宛,他更是回绝了朕的要求,并没承诺朕去灭她女子全族,反而相劝朕放下此事。”
檀九重道:“我如果不让呢?”
且不说外头朝野震惊,翻天覆地,只要天子的寝宫当中,仍旧是鸦雀无声,一向到暴风骤雨逐步停歇,外头出现了拂晓的淡蓝晨光色。
檀九重冷然道:“你当你欠下的,能还得清么?”
大殿内的氛围也似要呆滞了,檀九重缓缓说道:“事到现在你说这些,又有何意义。”
但世人也自晓得,宫外已经传来了急报,少王雅风昏倒不醒,御皇子无忌性命攸关……国不成一日无君,莫说是有楚帝的御笔亲旨,就算是没有,这位檀将军顺势而起的话,谁也挡不住,反而空多一场腥风血雨。
楚帝也看向檀九重,道:“兰修过后得知,碍于朕的身份,他自是不敢多说甚么,但朕至今仍旧记得当时他的目光……”
楚帝苦笑叹道:“不管如何……朕……”伸手在胸口一按,缓了缓才又道,“旨意已经备下,只要一份,是朕传位于你的,……本来觉得,雅风同无忌,另有定王,起码有一人能够同你一争,朕是看好雅风的,他必然是个仁君,但既然上天如此,……罢了,朕也该歇歇了。”
楚帝身边传旨寺人会同早就等待很久的军机处各大臣,慎重地将楚帝事前放在玉匣内的圣旨取出,世人均都震惊,谁也想不到,楚帝驾崩之前,竟事前写下传旨于檀九重的御笔旨意。
毫无前兆地,楚帝松了手。
楚帝目光一瞥,看向檀九重,淡淡道:“这宫内甚么不是冷的?当天子的血,便要更冷,比冰雪还冷才好。”
楚帝看一眼秉娴,又看檀九重,问道:“为何?”
楚帝面上闪现一丝笑意,不看任何人,定定地望着头顶暗中虚空,道:“二十六年了,朕已经等了这么久,算起来也是等够了,也活得够了。”目光一转看向秉娴,“你不是问朕,兰修之死朕有没有参与么?朕这就奉告你。”
檀九重有些入迷地看着秉娴,望着她气愤之色,倒是无声。
秉娴后退一步,复又站住脚,看向檀九重,一时,竟然无话。
楚帝同檀九重两个面劈面相峙,瞬息楚帝回身,几步到了龙椅边儿上,坐定后才缓缓地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