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兰花：鸾镜朱颜惊暗换[第2页/共3页]

一时之间，周遭的喧哗叫唤声都似停了，就仿佛不但仅是在场兵士，就连六合神明都被这一幕惊呆，不敢出声。

秉娴大惊：“你说甚么？”

秉娴趁着乱，极等闲地到了将军大帐以外，现在风蓦地大了起来，天上的月被阴云遮的透不出一丝光，更加显得那场火炽烈惊人。

大帐内，传来鬼哭神嚎之声，秉娴远远看着，那两团火一向烧到了一双美眸里头，簇簇然地跳动，水火交集，翻滚荡漾。

一口气到了军妓营，却见七八个妓-女惶恐失措地站在门口，又有几个被兵士拉扯著，欲趁乱行不轨之事，秉娴张目四顾，看不到绿芜，仓猝间拉住一个跑过的妓-女，那妓-女却尖声大呼，觉得她想要强-奸。

满头的发绾在头顶，一张脸，冰霜冷僻，清秀绝雅，又格外出尘，若不知他身份，定会觉得是哪个世外高人，谪凡神仙，又怎能号将带兵？

只要殛毙能够引发殛毙，只要殛毙能够停止殛毙，而他的骨子里生来带着嗜血而野性的因子，仿佛是本性，一种对于灭亡跟暗中的神驰，捕杀，撕咬，……殛毙之性没法顺从，层叠的尸骨，挣扎绝望的生命，消逝的统统，成为他最为喜好的风景。

“大事不妙了，将军，将军！”有兵士吃紧奔来，惶恐失措，被摆布跑来救火的兵士撞了几下，滚在地上，又爬起来，连滚带爬冲到这边。

秉娴嗅到风里头散出的血腥之气，灭亡的气味，紧紧包裹而来，仿佛透过铠甲，贴在身上。

一掌毙命，已经是极大仁慈，呼号惨叫不断于耳，而他只感觉享用之极。

仓促中有人叫道：“庇护将军！”奋不顾身上前来，被利箭射个正着，穿心而亡。

这一场黑夜当中而起的战役，固然未曾达到结束，但秉娴已经得知结局，约莫两败俱伤。

“来了么？这群只晓得龟缩在城内的贱民也终究敢露面了？也是……”手中的杯子无声而碎，落在地上，他道，“月黑杀人夜，风高放火天，真是好个机会……”

侍卫们此起彼伏，有人拦下利箭，有人倒在跟前，但被围在中间那人，却始终未曾动过分毫，只要风掀起他的衣摆，微微地颤栗，而他仿佛玉雕冰塑。

秉娴将那妓-女放开，呆呆地后退了一步，心乱如麻，转头看看，那火更加大了，连续烧了几个营帐，天然了……那绝好的美酒做引，白日在厨房相帮之时，她所安排的那些酒坛子，底下都暗置了特制的火药。

――为甚么？会有如许的人？这是恶魔，不该存在于人间才对！

现在天寒，其他将士都着铠甲，他却并无，只是一身白衣，看似简朴，实则暗用金线绣出多少朵绽放弓足，火光当中，灼然有光，华贵不成言。这身薄弱的长衣，腰间则用虎头护甲勒着，别显狰狞，外罩一件薄弱的淡紫色袍子，随风一吹，紫袍同白衣皆飘飘然地。

秉娴抱着头，无何如大喝一声，跺顿脚，返身往将军大帐处发足奔去。

秉娴的双眸一亮：“喝罢，喝罢，……那么多人死，如何偏你还不死？”

约好了，磬城的精锐以火为信，见火而动。是以他们来了……而秉娴，则想趁乱，带着绿芜走。

妓-女道：“多谢相救奴家，不敢蒙骗军爷，早在起火之时，她被将军侍妾带走。”

但他自始至终，只是面无神采地，望着那人挣扎而起，望着那沾血的手指想要沾上本身的靴子，他的面上才暴露一丝挖苦之色，――倘若这侍卫真的握过来，或许，便不会死在敌方手中，而是死在自家将军手中，那是他搏命想护着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