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夜曲悠悠前缘定 烟波江上寻路难(一)[第1页/共2页]
柳敬祖的眼色蓦地一暗,不免劝道,“敬宗,你莫忘了,这两个都是女娃……”
那羽士只道,“相逢便是有缘,这对金锁留在我这里也是无用,倒不如赠与有缘人,也算是贫道修了一点善缘。”
“但是柳某也只是略备了小菜,当不得如此大礼。”
这一年新年刚过,杭州城里俄然落雪纷繁,连缀的大雪一下就是三日,为温婉的杭州平增了几分肃杀之气,这还算不得奇,更奇的是,城里已经落败的梅花竟然又重新开了一次,大家皆道天生异象,当有大事产生。
“人道寒梅不染埃,多情香自苦寒来;谁知傲梅也争春,守与暮雪两度开。”
天启年间,魏阉反叛,使各色小人得志,沆瀣一气。强权之下,朝堂之上再莫敢有出声者。柳敬宗拼却半生,好轻易博的个二甲传胪,庙堂之上得来一官半职,只因一时意气,生生就义了宦途。
吟罢又自嘲般的笑笑,正欲去采下两枝寒梅,突见得小厮叶焙急冲冲的跑来,兴冲冲的便道,“老爷老爷,夫人生了,是对孪生姊妹。”
叶焙只道,“夫人此次出产来得俄然,之前也没见得甚么征象,以是没来得及过来禀报老爷。等我收到动静的时候,那些婆子都说已经生了。”
“统统安好。”奉五娘道,又见柳敬宗摆布闲逛个没完,蓦地动机一转,因道,“既然等着也是等着,不如先给她们想个名字吧。”
柳敬宗摘花的手一顿,惊道,“生了?如何竟没人来告诉我?”
柳敬宗接来翻开一看,恰是一对做工精美的金锁,只是说是金锁也并不全像,这对锁似金非金,触手处暖洋洋的一片,明显不是平常物什。更可贵的是,这对金锁上的图案正而对应着两个孩子的名字――一个上面刻着雪,一个上面印着梅。
叶焙委曲道,“那金铺老板自知罪恶,有力了偿,一早便卷了铺盖跑了,我也是没比及他过来交货,派人畴昔探听了才晓得的。”
柳敬宗大惊失容,怒道,“昨夜里的事情,如何不早点奉告。”
那羽士只道,“人间又哪有那般对等的事?真要计算反倒没了情味。且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,何况这一饭一裳?”
就在昨夜,那家金铺里俄然遭了贼,一对打造好的长命金锁也就没了下落。
柳敬宗见他果断,也只得作罢,又叮咛了人拿了些银两赠与这道人,谢过他的美意。那道人笑笑接了,自拂袖而去不提。
柳敬宗听言再不担搁,三步并作一步的赶到后院去,远远地便听得三姑六婆的笑声,一进院落,便见得柳敬祖的老婆奉五娘正抱着个女婴逗呢。柳敬祖自坐在一旁悠悠的喝着茶,见着柳敬宗进了院,柳敬祖不免怪道,“你这半日都到那里去了,媳妇出产这么大的事也没见你的人影,我和你嫂子的脚步都比你来得快。”
昨日爱憎重重,目前都付鸿蒙。是非那个省,寄予东风堪懂?皆空,皆空,不堪一场痴梦。
柳敬宗心灰意冷之际,就此弃仕从商,偿还杭州故乡。其兄柳敬祖又是个机警人才,能说会算,夺目无能。正所谓“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”,在二人的联手大力之下,不久柳家家室显达,而后几年更是成为杭州城首屈一指的商贾之家。
柳敬宗“哦”了一声,忙问,“小蝶她没事吧。”
他再次反复了一句,亦不知这话是要讲给谁听。
柳敬宗中年又添两个女儿,也不知是不是受那日的婢女所传染,自打两个女儿出世就一向兴趣勃勃的筹措着两个女儿的事,乃至还特地命人去打造了两把长命金锁,筹办在这两个女娃百日宴时,亲手为她们戴上。统统事件俱都摒挡安妥,到了百日宴的这一天,柳家摆好了席宴接待来宾,正行宴间,小厮叶焙俄然仓促的跑来对柳敬宗私语道,之前命人打造的那对长命金锁竟然临时出了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