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山雨欲来[第2页/共2页]

“喏。”

“殿下莫与老臣打机锋，现在礼监已经大不如前，现在儒道盛，巫道微，故蜀荆楚皆衰，实在不能再行十六年前之事了。”

本宫百无聊赖地倚靠在垫子上，透过车窗看行色仓促的酒保。固然本宫被留在长安监国，但是仍然要送御辇到城外。

太常眯眼笑。

单单是赵婉儿，祭礼是遵循位份，排在刘昭容之前，还是遵循家属兴衰排在司马充容以后？

“娘娘风体不佳，老臣不敢怨怼。”

太常这个老混球，不把本宫拖下水就不算完。

一会儿着人去问问母妃吧。

“太常大人，是想本宫先斩后奏，先跟到骊山去再说？”本宫有点活力。

一个没有母妃、没有赵构的长安城。

“老臣大胆，”太常正色道，“望殿下上表请随御辇同往泾渭。”

“太子殿下慈悲，还肯谅解老臣，”太常苦着脸，“这三两天，太学士子们来礼监闹了好多次，说老臣放纵巫蛊，以鬼神干政。”

本宫在脸上挂上笑，“本宫心中稀有了。多谢太常大人提点。”

不怪本宫谨慎。母妃的车驾就在目所能及的处所，但是四周的酒保本宫一个也不熟谙。只能在帖子里做手脚，但愿母妃接到后，速速答复本宫。

本宫很想跟他说，太常大人，你说的“十六年前”，本宫没有听懂；但是看他一副笃定的模样，又不晓得如何开口。因而只好道：“那么太常大人但愿本宫做些甚么呢？”

太常松了口气，重新眯眯笑起来：“不敢当，不敢当。那么，微臣不叨扰了。望殿下，马到功成。”

本宫面上淡然，“太常大人言重了。父皇的决定，无人能够变动。这事理，太常大人必然明白。”

“请他过来吧。”本宫直起家子，正了正前襟。

长长的车列在晨光中迟缓地行进。

“有件事要托你去做。”本宫想了想，“母妃迩来有晕眩之症，恰好昨日江南送过来几只佛手柑，气味清爽，还没来得及送给母妃，你替本宫去送。”

“恰是。”

“太子殿下，莫嫌老臣多嘴。陛下此举，想必太子殿下也明白此中深意。十六年前的不测，陛下内心的那道坎，还没过呢。”

本宫面皮抽动，这太常是不是老胡涂了？

这一趟，不但是母妃，许贵妃、魏妃、贺兰淑媛、陈夫人、赵美人、阮婕妤、刘昭容、司马充容――――全部后宫，凡位份属九嫔或之上，十足跟从御驾前去骊山行宫，筹办明日的泾渭之祭。其别人倒罢了，赵婉儿幽闭飞霞宫日久，现在名正言顺出宫，模糊有起复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