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六章[第2页/共3页]
周瑜原想说不必,话到唇边,却踌躇了一下,终是一言不发,走到火盆边上缓缓解开衣衫。
此时天空中浓云翻滚,竟下起雨来,麋集的雨丝中还异化着藐小的冰粒子,砸在手背上,酷寒砭骨。
周瑜记得带了帷帽给李睦,李睦却没时候披外袍,打马疾走时还不感觉冷,乍一进船舱,被舱内点了火的铜盆一熏,倒是狠狠打了个冷颤。
身后周瑜的声音正不紧不慢:“出城时我沿江都留了人手马匹,待船泊岸,你随我下船换马一同先走,让伯符率众来出城来迎一迎甘兴霸。”
眼角的余光瞥到周瑜在她身侧也翻身上了马,正要驱马飞奔,不想却被他反手将一顶帷帽扣在她头上。
这不怕死的墨客意气实在叫人恨得牙痒!
看他一身湿透,李睦赶紧将他让进船舱,让他也换下湿衣。只是在放下帘子的末端再朝内里看了一眼,踌躇了一下,终究还是没出去吹江风的勇气,只放下船帘后背过了身。
李睦哭笑不得,骑马逃命,如何能带这么累坠的东西!
李睦再不看他一眼,与周瑜相互互换了个眼色,就和他一人一个,硬拖动手上的人质快步向外飞奔而去。
许是方才惊魂后有点虚脱,虚脱得连同便宜力也脱了缰,李睦一念想到“归正也不是没看到过”,身材已经转了畴昔。
随黄射前来的兵士中,领头的军官目睹着他们穿过院子就要走出大门,上前朝黄射躬身道:“射公子,现在抓人还来得及……”
赤着上身的男人端端方正跪坐在火盆旁,拿了干布缓慢地擦抹身材。宽肩窄腰,筋骨坚固,肌肉遒劲,也不知是汗水未干,还是他行动太大,牵动了肌肉的干系,明灭不定的火光竟似在他的腰腹之上照出一圈流光暗色,亦照出短褐长裤,一片深深浅浅的褶痕。
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打得半湿,又跑出一身汗,急出一身汗来,从里到外,都透着一层湿气,黏糊糊地贴在身上,难受得很。
“给我盯住他们!孙乾就算要死,也不能死在蓟春境内!”
可他又怎能受如此大辱!
周瑜冷眼一扫,回掌往孙乾颈后一击,孙乾吭也没吭一声立即昏迷畴昔。
刘表老了,却还没老透!没腐朽!现在与刘表反目,又能有几成胜算!
李睦和周瑜前后登上船板,拔锚张帆,船只分开蓟春渡口的一刹时,李睦才完整松了一口气下来。
“你做甚么!”
一语之下,她恍然觉悟——他早就安排好了!
严峻的心境一下子安宁了大半,她不再多言,一手扶住帽檐,跟着周瑜向南门疾奔而去。
“刘表在各地都有耳目细作,兄长私会刘备之使,此事传到刘表耳中不免要陷令尊于不忠不义之境。这个恶名,不防就我替你担了吧。”看出黄射眼中俄然闪现的踌躇,李睦敏捷手上用力,将孙乾一拖,就要往外走。
为何这类时候他竟然还记得将帷帽带出来!
周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:“那我陪你熏火盆,可好?”
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,李睦俄然就想起刚见周瑜那会儿,她给他措置箭伤的时候,也不知他那道疤痕震裂过几次后,现在长得甚么样。
趁周瑜将两人别离驮上马背的时候,李睦又缓慢地在马背上绑出脚蹬,一个翻身上马。幸亏方才反应快,率先扯破了曲裾的衣摆,要不然,现在上马也是困难。
干爽的短褐上身,冻透了的手脚这才模糊又有了几分知觉,李睦舒畅地长长呼出一口气来,搓了搓手再去解帘子上的腰封。
李睦会心肠一把摸索到孙乾腰里,缓慢地将他外袍的衣带解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