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[第1页/共9页]
周瑜闻言,脸上的笑容又敞亮了一些。他最后见李睦拿出传国玉玺的印记时,正有此筹算。
也恰是这个小女子,在他身中流矢的时候,想方设法地救他。犹记得那一日林中阳光刺眼,落在少女圆润白净的肩头,贴身的小衣紧紧贴着他的后腰,仿佛还带着少女暖和的体温,将腰里那块肌肤熨得发烫,一向烫到贰内心。
李睦的眼睛发亮,仓促套上中衣外袍开端洗衣。现在间隔天亮另有一段时候,乃至还来得及洗了抱胸烘干后再拎一趟热水重新擦一擦身。
手不敷长,伸到周瑜身前去时,李睦的脸颊间隔他的背脊很近,这么一晃,若非她反应快,另一手抓住他的手臂撑了一把,几乎脸颊就直接贴到他后背上去。
方才还和李睦擦身而过的五个巡夜兵士现在就和她面劈面,五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李睦怀里,仿佛都要瞪出来了。
哪知周瑜竟似浑不觉两人如许的姿式有甚么不对,不听她答,便拍了拍她的手背,又道:“两日前,我遣人于袁术营中寻觅令兄,却因不知令兄名讳,无果而返。”语声一顿,他似踌躇了一下,随即转过半边身子来,“你要我护你兄妹安然,却半字不提你令兄形貌名字,这般找人,岂不是决计难堪我?”
五岁时,游乐土里高高的滑梯上,她一圈一圈往下滑,看着父亲鄙人面逗别家的小男孩。
他正说得对劲,被李睦顺手就在头上一巴掌,嗷的一声叫,剩下的半句话也就咽了下去。
还是前人纯真啊!这早就烂大街的女扮男装梗,完整不在他们的设想范围以内。
李睦实在是累极了。
洗濯了伤口四周的皮肤,再覆了块白布在伤口上压紧牢固的布条,一头从他肋下穿出。
李睦压在喉咙里的哭泣声一顿,收回两声闷闷的哼哼,却没有醒。
如有万一,寻不到长兄,他也早想过。归正李睦现在冒了孙权之名,他与孙策言明,干脆请两人拜为兄妹,由孙策为兄,做主嫁她。
泪如雨下,恨不能哭尽一世彷徨委曲。
没准还能赶得上穿戴洁净衣服睡一会儿。
周瑜深深吸了口气,摇了点头,又烦恼地将这口气重重吐出来,仿佛要连带着内心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抱歉感一同吐出去。
李睦只重视到火线围守着火堆的兵士,却没推测他们会去而复返,这才失了警悟,被人近身到身后。
周瑜哑然发笑。也亏她能想出这类怪诞的借口来!
“不必如此费事。”周瑜呼吸一顿,也不知是被她碰痛了伤处,还是她的反应过分出乎料想,向前让了让,侧过身,三下两下直接将衣服扯了下来。
就连以孙权之名招安高顺,谋算陈登,看似儿戏负气,可应变进退之间,又何尝不是她不肯将统统的决定权都交到他手里!
李睦不备,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周瑜已经裸了上身,背对着她,站到她面前。
略显清癯的容颜褪去几分稚嫩,添了几分清雅隽秀,一双豪气勃勃的入鬓长眉被碎发讳饰,锋利尽掩。现在青白的天气自窗外外模糊透出去,照在少女眼角的泪痕上,朦昏黄胧的莹莹发光,那里另有半点白日里神采飞扬,将他噎得胸口发闷的对劲少年郎模样?
又不是男儿郎,哪怕天塌下来,也轮不着她来硬扛!
周瑜渐渐深吸了一口气,把内心那股知名的火气强压下去,决定先去巡一圈营,散散火。
周瑜不知她心中的感慨,不觉得意地笑了笑,反手将洁净的布条递给她:“又不是闺阁待嫁的女子,无所谓留不留疤痕,劳你替我压住伤口,止了血便好。”本是男儿郎,既上疆场拼杀,又怎会去在乎这一道两道的伤痕?若非接下去要随时备战,他底子就连这创口都不会在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