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6.成婚[第1页/共3页]
钟意自无不该。
她转向定襄县主:“你也是,怕她做甚么?”
一股酸涩从心头涌上鼻尖,钟意倏然落下泪来。
二位县主对视一眼,轻声伸谢,沈复低头,言说不敢。
她爱过这个男人,也怨过他、恨过他,可那些怨与恨,本来都是由爱而生的。
“起初听人盛誉,我当居士是多么人物,不想只是巧逞口舌之辈罢了,”定襄县主嘲笑道:“可见盛名之下,实在难副。”
本日既是姻缘宴,来的自是未婚男女,女眷当中,便以归德县主身份最高,按端方,便该叫她坐首位才是。
“去清思殿为何要打扮?”益阳长公主打趣道:“难不成是去相看夫君了?”
钟意有些宽裕,另有些难言的感慨,沉默一会儿,低声道:“方才多谢你。”
父兄被杀,长年与寡母相依为命,虽有太后照拂,却也是仰人鼻息,归德县主在如许的境遇中长大,实在不能希冀她有一副倔强脾气,有些谨慎的看了目光彩迫人的定襄县主,便要让位置给她。
夜色初起,宫中长廊已经点起了灯,远了望去,广宽而庄穆,昨晚下了一夜的雪,地上厚厚积了一层,衬着灯光,也极温馨。
“县主,先逞口舌之利的仿佛是你,居士不过回敬罢了,”钟意还未答复,便听有道清冷声声响起,沈复不知何时入殿,站到钟意身前,淡淡道:“贤人尚且说以直抱怨,居士何错之有?”
她的生母是出身京兆韦氏的韦贵妃,父亲却不是天子。
沈复不再看她,转向归德、和静二位县主,道:“令尊皆为陛下同产兄弟,便是诸县主中位最高者,请登上座。”
“真的,方才定襄与你相争,他想也不想,便上前护住你了。”益阳长公主笑了,目光有些感慨:“男人如果至心喜好一个女人,眼神里是藏不住的,我看得出来。”
被问的宫人看眼这位暮年守寡、削发的长公主,有些胆怯的低头:“是,皇后在清思殿设席,请了诸多京中未婚男女,想成全几桩姻缘。”
钟意已经削发, 虽不至于断绝父母亲缘, 却也跳脱尘凡以外, 年关归家不得, 崔氏前几日来看她, 思及这茬,没忍住落了泪,钟意劝了好久,方才止住。
他走畴昔,见礼道:“长公主有何叮咛?”
“外姓女竟也敢堂而皇之的坐在李家女头上,”益阳长公主神情微冷,不怒而威:“是欺李家无人了吗?”
钟意自发不当,侧身避开,取了帕子擦拭,却觉一道冷酷目光投来。
她目光一侧,便见益阳长公主身后站个仙颜女冠,未加妆饰,灵秀天成,倒衬的本身夸大浓艳,心下生酸,勉强笑道:“想是怀安居士劈面?”
李政站在不远处树下,不知看了多久,见她望过来,似笑非笑道:“好一双薄命鸳鸯。”
……
“贵妃的日子也不好过,纪王八岁就出藩,临川客岁才有封号,四妃之首也不过是空架子,”益阳长公主点头道:“真不明白定襄在想甚么,到处叫她母亲难堪。”
定襄县主大失颜面,笑容微隐,不似先前客气:“清思殿选婿,求的是姻缘,长公主长年清修,怕是走错了处所。”
“皇后派帖,我本日至此,只为全礼,并无择选新妇之意,而居士奉养神佛,孝心拳拳,倒是我所不及,”沈复面不改色,声音清冷,道:“县主,凡人之以是贵于禽兽,以有礼也,但愿你能明白这句话,少生口舌是非。”
阿史那忠死的时候,她并不感慨,反倒感觉如释重负。
定襄县主被他驳斥,面色青红不定,正待开口,却被身后嬷嬷轻推一下,怏怏在和静县主下首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