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 前路惘然唯有吃土[第1页/共3页]
伯仲叔季四家,千年前是一个祖宗,分出四支,散落在贯山各处繁衍生息。
她脆声应道:“好!”
全堡高低六七百人都动了起来,仲杳更不能置身事外。伴随火化、收敛骨灰、送入墓穴、封墓诵经、清算遗物,忙到入夜才告一段落。
“何况他娘来得奥秘,去得蹊跷,就连他的名字,都没按我们族谱取!”
仲至强抬高声音:“修为只是其次,有这身份就行。眼下这情势,靠我们仲家必定撑不住,只能跟另两家联手。”
仲杳哼道:“生我的是我娘,关他何事。”
可便宜老爸暴毙,魔魇进逼,远景就不妙了。
说完回身,行动沉重的走了。
他成为仲家人只要七年,跟仲至正干系卑劣,但严格的说,仲至正并未亏欠他,其别人对他更是支出多多。
佘氏欣喜的吐口气:“也好,找媳妇还是得找小家小户的,让善存去服侍那两家的放肆女人,我可舍不得。”
仲杳看着她的削肩,沉重得像扛着一座山,他明白,少女也在思虑今后的事情了。
七年前季家毁灭,仲家还能对峙几年呢?
那些翻江倒海、只手摘星的神仙大能,求的也是长生啊。
她抽起了鼻子:“明天你就是堡主了,能不能尽力一点,哪怕只是……只是装出尽力的模样呢?”
两个小孩相互搀扶,艰巨逃命,不慎摔下山崖,却荣幸的避开了魔魇。
不过族谱清楚,牌位俱全,这就是传承。
至于甚么任务,对凡人来讲,百年就已人事皆非,哪有守得住千年的任务?
不但丢下季小竹,还丢下了仲杳。
他轻声唤道:“明天,明天会不一样的。”
仲至强拧着眉头怒斥:“让善存当堡主?亏你想得出,别说胡话!”
仲杳慨叹,这世上另有甚么任务,能比家属存亡、血脉持续更崇高?
又鄙夷的道:“谁不晓得他俩是一对,今后你得叫她堡主夫人了,仲家堡啊,迟早变成季家堡!”
仲杳很快入眠,乃至做起了恶梦,梦到陶碗变成大山把本身压鄙人面。
她勉强笑道:“是我昏头了,你该好好歇息,明天另有……另有更大的磨练等着你。”
少女握住他的手,柔声劝道:“这都是末节,你爹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,就不是你爹了。”
仲至强嘲笑:“妇道人家,就晓得盯着面上的名分,觉得那是花花衣裳?魔魇又涌动了,把善存推上去,是要他打头去死吗?”
“我只恨本身……”
“你娘已经不在了,现在你又没爹了,就剩你一个……”
季小竹放开他,很严厉的问:“你还在恨你爹?”
等仲善存走了,妇人念叨:“瞧瞧我家善存,论模样,论修为,论操行,哪点差了?却要奉侍阿谁又懒又恶的堂弟,这仲家堡啊,怕是要完!”
月光自窄窗投下,恰好映在她脸上,让那双泛着泪花的深幽眼瞳晶莹迷离,仿佛内里转着银河。
仲杳无语,女人你这是听修仙故事听出魔怔了啊。
仲杳闷闷的道:“没有,没有泪。”
“现在好了,除了修为高点啥都不可的仲至正没了,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儿子又要下台。轮到儿子重蹈你的复辙,又要和你一样,一辈子活在庸人的影子里!”
少年低头拱手,很严厉的说:“娘亲身重,如何说这类污言秽语?杳弟和小竹向来守礼,他们是明净的。”
少女俄然把他拉起来,眼里明灭热芒:“现在就去练习!说不定你爹娘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,让你一下子冲破了呢?”
少女不是亲族,以外侄身份服丧,只是一身白衣,衬得她清丽出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