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六 灰河河神[第2页/共3页]
河水已经涨了快一丈,再涨个七八尺,前前后后拼了十来天的防洪工程,是绝对挡不住的。
仲杳对进度还很不满,筹办亲身了局,借请动地盘公的名义,动用九土真气挖沟,成果被老叔爷仲承林劝下了。
抱起最上面的盒子,叔天雄脸颊抽搐了几下,奋力振臂,丢出盒子。
叔天雄两眼晶亮,鼻息粗浊,这是天心已动的迹象。
叔天雄的呼喊越加高亢,喊出“河伯”二字后,一缕莹白雷光探出云层,劈得河崖上氛围都在嗡鸣。
这七天里,人族和妖族都顶着雨水繁忙,两边的主体工程都告一段落。
头戴朝天冠,身披绛紫道袍的羽士在祭司台前站定,拂尘一挥,烛火燃起,即便雨点精密,也浇灭不得。就这一手,让河崖下远远张望的人群轰然喝采。
现在这条长渠已经连通灰河,正源源不竭将河水雨水排到深谷中。长渠目前只淹了一半,另有一半余量应对以后的水势。
叔天雄也笑了,但笑得有些勉强:“门主这边,另有道长那边自不会担忧,担忧的是我们叔家的家神啊。祖宗之灵到底能不能胜任,这个就难说了,天心难测啊。”
他悲怮的大呼,绕过香案,走到河崖边沿,那边已经堆满了装潢华丽的盒子,恰是从祠里取出的祖宗骨灰。
可惜,父亲不但没有得封,一缕残魂还完整泯没,这是悲。但悲中又有喜,这申明天心已经承认由他的祖灵当河伯,只是父亲不敷资格。
中间的黑袍道人,也就是碧水门的汪门主朗声笑道:“本门的四个宗师都在这里,便是有些差池,也足以挽救,可又哪会有差池呢?我们请的霸道长但是殊京隐龙观的人,隐龙观背后就是杜国大庙,是国观,一国祖神都请过,请尊河伯绝无题目。”
狂喜如狂潮冲刷叔天雄满身,此时天雷已绕着那道身影不竭劈下,雷光如一层神袍,令其熠熠生辉,仿佛已登上神位。
“羽士毕竟是羽士,学了些花巧神通,全用在装神弄鬼上了。”
他毕竟还是平静下来,脸上浮起笃定的笑意:“贯山固然是化外之地,我们叔家在此繁衍生息,通联商货,已是贯山之首。仲家那小子连家神都已散了,还是能给他那片荒地请下地盘,我叔家的家神,又怎会做不了河伯?”
骨灰盒入水,砸起一朵藐小浪花,细弱的雷光轰然劈下,一缕模糊水光升起,在半空消逝。
“天雄兄,不必忧心。”
老叔爷说既然能请动地盘公,不如留到最伤害的时候,支渠没那么首要,又不是种水稻。
霸道长脚踩星步,口念篆决,拂尘挥洒间,模糊牵动澎湃气味。更令人称奇的是,雨水触体而落,发冠道袍不沾一滴。
暗影一口咬住祖灵,像吸面条似的呲溜一下,把祖灵吸进了嘴里。
河堤和水沟只是兜底,要确保灰河不众多,请下河伯才是正理。仲杳对叔天雄不抱太大但愿,但是想在现场看着,说不定能伸把手呢。
能种水稻当然更好,现在天然是来不及,仲杳只能临时放弃。
跟着道长一圈圈的转步,头上的降落雨云开端转动,模糊还能听到雷声。
河面波澜挤撞,溅起几丈高的浪花,聚出一个旋涡,仿佛在为新任河伯筹办洞府。叔天雄泪水横流,只觉欢愉得要炸开了。
摩夷洲有修士,也有羽士。羽士是修士里的一类,道观也是宗门之一。只是羽士算是符修,修的是以符篆请神,调剂神灵之力的法门,以是羽士的道观都依有神灵的古刹而立。那些奉养一国祖神的道观,则被视为国观。这位霸道长就是来自国观,脱手天然不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