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4.夜半惊魂[第3页/共5页]

“啧啧啧，嘴硬甚么？我偶然中全瞥见了！”小桃双手托腮，探头道：“进屋前，彭长荣拦下你，又是哈腰又是抱拳，左哄右哄的，央你帮手——”

夜渐深，万籁俱寂。

小桃旁观，把公子的神态尽看在眼里，黯然降落，一颗心焦炙彷徨，难过无措。她如梦惊醒，上前接过丝线，天生荏弱，语气总带着“怯”，恭敬道：“是。奴婢辞职，去找翠梅一起补缀其他的衣服。”

“啧，蠢货！”刘旺嗤之以鼻地打断，也靠着树干，慢吞吞擦拭锋利弯刀，嘲笑道：“俗话说，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’。郭家曾经是侯门，金碗银筷玉茶杯，繁华至极，哪怕不利了，总有几个亲朋布施吧？他们随便藏起些财物，我们只要到手，就够享用一辈子了。”

姜玉姝只得仓促喝了一口，哑忍头晕心慌的不适，催促道：“军令如山，规定酉时前返回，假定你们第一次探亲就违令，岂不得受罚？切莫孤负潘百户的信赖。你别忙了，家里的事儿有我措置，从速带长荣他们归去！”

“大褐？小青？”吃饱喝足，彭长荣放上面碗，盯着狗崽迷惑问：“咳，论毛色，它们应当别离叫‘大黑’、‘小黄’吧？”

姜玉姝惊骇交集，当即一把翻开帐子，仓促跳下床，张嘴欲呼救并示警——

“啊——”刘旺捂着血淋淋的小腿，声嘶力竭，脸庞扭曲，摔下围墙，被彭长荣踢飞弯刀。

“未时。”郭弘磊端了温水返回，搀起人道：“喝点儿水。”

黑暗中，她咬紧牙关，缓慢从枕头下摸出匕首，翻开帐子时，手直颤抖，探头望向后窗：

嫂子还寻死觅活吗？煜儿长高长胖了没有？

姜玉姝正在角落里，对着敞开的箱子翻翻找找，闻言探出半身问：“你也还没安息啊？有甚么事吗？”

呆木头，好一截呆木头。你帮着披上外衫，又帮着系衣带，乃至顺手清算头发——但你忘了袖子！

今晚，姜玉姝单独躺在床上，少了活泼翠梅和和顺小桃的伴随，睡前缺了闲谈，很有些不惯，但涓滴不惊骇。

“哈哈，找到了！”姜玉姝直起腰，晃着一包丝线，镇静道：“我就记得，前次托人去镇上是买了五包线的，有一包顺手塞进箱子里了。小桃，给你。”

那、那应当是火折子吧？

“你既知我和嬷嬷明天会补缀，还忙甚么？夜深了，我们一起安息。”小桃抿嘴笑，笑意却只浮在脸上，未达眼底。

姜玉姝仰躺，一动不动，半睁着眼睛，气音答：“晕乎乎的，心慌，心慌得乱跳。”

姜玉姝单独一人，被暗中和诡异呼声包抄，刹时毛骨悚然，后背盗汗涔涔，困乏不翼而飞，惊骇想：快快快！我要么翻开帐子探查，要么下床开门找人壮胆——算了，直接呼救吧！

……

因着四个年青力壮的男丁在家，老弱妇孺便无需分红三处挤着睡，回各自房间安寝。

这时，姜玉姝推开窗，头晕脑胀。她扶着窗棂，愤恚道：“果然是进贼了！我刚才正想喊，你们就脱手了。幸亏你们在家，要不然、要不然——”她俄然一阵狠恶胸闷，面前发黑，虚软滑倒在地，耳朵里嗡嗡响，模糊闻声翠梅等人在打门，却提不起力量回应。

窗纱一角，有一颗小红点，跟着呼气声，红点时亮时暗。

翠梅大大松了口气，为莫非：“姐姐别活力，怪我，忙得胡涂了。”

“哦，这倒也是。”刘群神采发白，愁眉不展。

“再喝一口。”郭弘磊嗓音降落浑厚。

“她们能够不下地吗？”郭弘磊细心打量四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