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.登徒子也[第1页/共2页]

辘辘吱嘎，水声哗啦。

郭弘磊低声奉告：“放心，我已托人先行办理，好歹等伤势病愈再当兵，不然上阵便是送命。”

姜玉姝又问：“那，总旗呢？”

郭弘磊恰是此意。

“方胜刚才又给包扎了一回，敷着药，不大疼。”郭弘磊端坐，虎目炯炯有神，隐露等候之色。

有劳了？

两人相距甚近，郭弘磊目不转睛，盯着对方精美如画的眉眼，那纤长稠密的睫毛，一眨又一眨，娇憨清秀，令贰心痒痒，莫名想伸脱手指挨一下扫刷……

他冷静想着，把脱下的衣衫顺手一撂，暴露左肩和左臂两处伤，胸膛刻薄健壮，即便坐着也看得出身量高大，俊朗威武，男人汉阳刚气势实足。

“正六品，手底下百余兵。”郭弘磊非常熟谙。

姜玉姝一边逗侄子，一边猎奇问：“传闻潘大人是百户，不知在军中、百户是多大的官儿？”

相互并无伉俪之实，面劈面，姜玉姝不免羞窘，可虑及对方受伤行动不便，只能佯作天然。她深吸口气，又拧了拧帕子，靠近问：“伤口感觉如何样？”

铁锁“咯啦”作响，驿卒开了门，郭弘磊自去后院打水洗漱。

“拯救！救――”

姜玉姝见状，忙道：“谨慎伤口，来，我帮你。”她隔着小炕桌探身伸手，助其套上袍子，垂眸系衣带。

郭煜委曲问：“为甚么老是吃馒头？就没别的吃么？”

“部下五十余兵，说是七品，实际未入流，毕竟一卫便有一百个总旗。”郭弘磊搁下帕子，单手抖开玄色外袍，有些吃力。

久经疆场，潘奎并不料外，“磨难方现真脾气。存亡攸关之际，大家都想活命。”

潘奎忙道：“咳，打趣话罢了，别当真。”

姜玉姝一愣，握着拧好的热帕子，顿时递也不是，不递也不是。

郭弘磊自幼风俗夙起练武，底子躺不住，便披衣起家，不由自主，扭头朝隔壁女眷的歇处望了望：

栅门外・拐角处

男女分开，中间一堵破矮墙，鼾声阵阵。

几个丫环侍立一旁，小桃忍不住问：“少夫人，让奴婢服侍公子吧？”

潘奎哼了一声，昂头负手，如有所思。

伉俪之间，本该如此。老是客客气气的，忒生分，像甚么话？

谁知，姜玉姝手中的帕子尚未切近，后腰便被小侄子搂住了！

“婶婶，”郭煜晒黑了，也瘦了，幸而一起没生大病。他趴在二婶背上，无精打采，噘着嘴说：“煜儿饿了。”

“好了！”姜玉姝拍鼓掌，忧心忡忡，“我问过方大夫，你这伤，起码需求疗养一个月，可我们间隔西苍只要两百多里了。假定，到时官府号令男丁立即放逐，几个伤患该如何办？”

次日・凌晨

这……莫非是让我帮手擦拭的意义？

“你起得够早的！”

他莞尔，悄悄走向栅门。

“……是。”小桃忍着绝望，黯然屈膝。同为大丫环的碧月抿嘴，偷偷嗤笑；娟儿则一无所察，恭敬辞职。

姜玉姝心弦一紧，脱口而出，“你可必然不能死！”

“郭家该死的人早已经死了。”张峰恩仇清楚，故意为郭弘磊解释，正色道：“究竟上，其他人只是被连累，本身并非大奸大恶之徒，何必一棒子全打死？”

“风俗了。”天井里只要郭弘磊和四名官差，随口闲谈，他把木桶扔进井里，单手打水。

潘奎抬手打断：“得得得！行了，别夸了。”他转成分开牢房，嘲弄说：“张大人如此赞美，不晓得的，恐怕思疑你收了那小子的贿赂。”

潘奎搓搓下巴胡茬，生性坦直，迷惑问：“按常理，勋贵世家遭遇剧变，百余口人被放逐，忍饥挨饿风吹日晒，想必满腔愤懑、忧愁降落，可我如何看他们挺平静安闲的？和谐谈笑，的确不像犯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