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7.热血沸腾[第2页/共4页]

姜玉姝急仓促，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向丈夫。岂料，人潮拥堵，她的裙摆冷不防被人一脚踩中，狼狈趔趄，脱口惊呼：“哎――”

惶恐不安的人群面面相觑，鸦雀无声。

瞬息间，钦差一马抢先，官差们带着账房，敏捷涌入各院各屋，翻箱倒柜，将抄获之物详细登册，并贴上封条。

入乡顺俗, 姜玉姝别扭地跟从世人叩首。

这拨人拜别后，另一拨奉旨押送放逐犯人的官差紧紧扼守各门，谨防郭家高低逃脱。

丈夫丧命，王巧珍已在灵堂哭了一早上，眼睛肿得像核桃。她嚎啕一阵，猛地拉住姜玉姝，悲哀问：“为甚么我们的命这么苦呀？”

“噼啪”一声，官差扬手，腾空甩了个响鞭，喝道：“大胆！未经张大人答应，任何犯人不准私行停顿。”

提心吊胆的姜玉姝吁了口气，小声说：“还好，还好。起码没命令人明早就走。”

“三千里？”姜玉姝怔住了，策画着想：徒步北上三千里，确切太悠远了，跋山渡水，日晒雨淋，伤害必将很多。但不管如何，总比被凌迟或砍头强，性命比甚么都贵重。

“公公。”郭弘磊拱了拱手，客气地问：“不知陛下号令罪民等人几时解缆？”

侄子老练懵懂，姜玉姝倍感怜悯，边走边说：“晨风凉，不能让煜儿这么哭下去。奇特，嫂子竟然也哄不住吗？”

因着受宠，他不怕祖父母，也不怕父母……独独怕郭弘磊。

“煜儿？”王氏焦头烂额，心疼得不竭扭身，焦心呼喊：“煜儿，乖，别哭了！巧珍，你倒是快哄一哄，没闻声孩子在哭么？”

姜玉姝一头跌进了对方刻薄胸膛，紧贴男人健壮温热的躯体，难堪之下，缓慢站稳，严峻问：“肯定了吗？甚么时候解缆？”

“究竟、究竟是如何到了这一步？叫我们今后如何呐？”王氏涕泪交换，怅惘无措，哭得瘫软。郭弘磊想方设法地安慰母亲。

郭家嫡长孙郭煜，年方三岁，虎头虎脑，哭得脸涨红，上气不接下气。

斯须，姜玉姝站定，发明地上坐着个蕉萃少妇，一身素白，发髻混乱，已经被丫环晃醒了。她蹲下，靠近问：“嫂子，你哪儿不舒畅？”

“是！”

沉默多时的靖阳侯腰背佝偻，老态龙钟，他眯着眼睛，木然扫视各处狼籍，而后仰脸，入迷了望亭台楼阁顶部翘起的飞檐，颤抖说：“千万没推测，传承百余载的祖宗家业，竟败在我面前了。”

在他影象中，二叔高大威武，脸上惯常没甚么神采，眼神却严肃，令其不敢靠近。

“嗝？”郭煜呆了呆，谨慎翼翼趴着二叔肩膀，哽咽答：“不对。”

“是、是。”靖阳侯面如死灰, 寂然叩首，高举双手含泪道：“罪民领旨, 谢陛下不杀之隆恩。”

姜玉姝循声去探，却几乎被心急火燎的婆婆撞倒，幸亏被侍女小桃及时拽住了。

寺人合上圣旨，慢条斯理道：“郭元铭, 领旨谢恩。”

“完了，全完了。”郭家长媳名巧珍，乃婆婆王氏的娘家侄女，高挑丰腴，腮边天生一颗黑痣。王巧珍拉长着脸，两眼无神，任由儿子在旁大哭，喃喃自语：“世子没了，家也没了。”

姜玉姝正擦汗，突闻声身后响起孩童哭泣声，并异化丫环婆子的嚷声：“大少夫人？您如何了？”

春日的午后，暖意融融。

西苍在哪儿？那是个甚么样的处所？

王巧珍委曲至极，抬手捶打胸口，泣道：“天爷菩萨，我上辈子是造了甚么孽？此生竟要受如许的折磨！先是世子去了，丢下我和煜儿，孩子才三岁，孤儿寡母的，日子如何过？这尚未理清，不料，家又被抄了！不但抄家，还要放逐，叫人如何活？我的命如何这么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