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2.雪夜思乡[第3页/共3页]
“哼, 不必理她!”王氏忍无可忍,不悦地叱骂:“郭家不幸倒了霉,上高低下都遭罪,并非独你一人。巧珍, 你纵再哀痛也应当适可而止,整天哭丧着脸, 暮气沉沉, 像甚么话?”
颓废不堪的人群顿时唉声感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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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好!那就这么定了。”郭弘磊扭头一望,催促道:“张大人来了。阿哲,从速上去坐好。”语毕,他不由分辩,先把病患推上板车,而后拿了两个承担塞给弟弟,朗声叮嘱:“帮四弟和你二嫂拿着承担!”
一行人相互搀扶, 冒雨赶路,全成了落汤鸡。
姜玉姝衣衫湿透,神采泛青,踮脚了望:火线坡下,有一条近两丈宽的河,浑浊而湍急,卷着枯枝败叶打着旋儿,轰然向东流。
翠梅泣答:“浑身烧得烫手,如何喊都不醒。如果灌药,又怕呛着女人。”
莫说五十里,大师闺秀何曾日行过十里八里?姜玉姝和丫环相互搀扶,一步一步,颤巍巍地下坡,的确行动盘跚。
“你们都下去。”郭弘磊挥退下人,哑忍道:“这辆板车,是专为家里的‘老弱伤病’向张大人苦求通融才得来的。孩儿自不必说,连她也没要求坐。莫非四弟比他二嫂更荏弱?”
“你、你这孝子――”王氏气得说不出话。
有了板车,老弱伤病不再拖慢路程,姜玉姝原觉得能快速到达下一驿所。
“如何?”
“他还在忙啊?”姜玉姝躺下枕着承担,腰酸背痛,头晕脑胀,抬手一摸,脸发烫。
姜玉姝深吸口气,缓了缓正欲开腔,却听背后传来丈夫嗓音:
王巧珍皱着眉,斜睨几眼,揭开食盒一看,顿时“哟”地一声,骇怪道:“面条?哪儿弄来的?朝廷有律,放逐犯人的口粮只能由驿所供应,严禁擅自采买。弘磊,你真胡涂,趁官差尚未发明,快丢了它!”
“论‘弱’,弱质女流比四弟肥大多了。”
“又委曲你了。”郭弘磊饱含歉疚。
“唉!”王氏摇点头,非常绝望。
“桥呢?”头领张峰黑着脸,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咬牙问:“桥哪儿去了?”
姜玉姝唇无赤色,勉强挤出浅笑,怠倦答:“淋了雨,脑袋有点儿晕乎乎的。你呢?你要不要紧?”
王巧珍眼神一变,踱步近前,哈腰说:“玉姝,你终究醒了,瞧把弘磊给急得!行了,从速喂她喝药,明儿还得赶路。”
粗陋禅房内
郭弘磊拎着盘成圈的铁链锁,沉甸甸,“咣当”搁在板车上。他看着母亲,既绝望又头疼,恰好碍于孝道不宜直白顶撞,以免激愤白叟,闹得影响赶路。
这时,畏缩杵在一旁的郭弘哲鼓足勇气,渐渐靠近,嗫嚅说:“我、我走得动的,理应让四弟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