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6.不欢而散[第4页/共5页]

“啊？”

大人见机，只说吉利话，小男孩却童言无忌。郭煜看了半晌，诧异问：“祖母，为甚么弟弟这么瘦？脸这么红？路上明显说他是‘大胖小子’。唉，太小了，如何陪我玩呢？”

婆媳俩并不晓得龚家出事。王巧珍一样曲解了，误觉得对方是来喝喜酒的, 碍于眼下势不如人, 只得掩下宿恨新仇，状似开打趣, 惊奇笑问：“哟？这不是知州夫人吗？当年府城一别, 本日才见面，久违了，你一贯可好？”

“兹事体大，我死力谨慎谨慎，世交之间，穆伯父也成心互助，应不至于扳连百口。”郭弘磊目光沉寂，安抚道：“纵有不测，只是我一人之错，大嫂无需过分担忧。”

“您慢点儿。”郭弘磊搀扶母亲，扭头叮咛：“你俩筹议着，去厨房搭把手，摆好了午餐再来报。”

仇敌相见, 昔日憋屈愤激感悉数涌上心头，可虑及现在丈夫身处险境, 廖小蝶也只得掩下宿恨新仇。她硬着头皮, 扬起笑容, 抱着女儿疾步靠近后, 把女儿放下，咬咬牙，判定下跪叩首，冲动说：“老夫人！小蝶给您存候。珠儿，快来叩首。”

当郭弘磊忙完回房时，她正在翻阅庸州志书，一丝不苟。

女童在暖和的被窝里熟睡，呼吸安稳。

夜间

郭弘磊神采凝重，“详细不知。但克日，我想方设法地探听过了，廖表姐与万斌之妻，委实友情不浅，密切至暗里称其为‘乳母’。钦差奉旨严查，万斌被撤职、抄家、下狱，供出一批朋友，此中便有龚世兄。”

王氏大吃一惊，难以置信，“怎、如何能够？益鹏从小诚恳本分，他毫不成能贪墨纳贿的，他没有阿谁胆量！”

廖小蝶盘腿而坐，面无神采，俄然伸手，悄悄揭开被窝、把棉被一点一点全拽走……斯须，女童衣裳薄弱，仲春夜里冻得伸直，她酣眠，并未复苏――

“龚益鹏被钦差查了？”王巧珍猛地起家，神采突变。

廖小蝶叮咛：“珠儿睡着了，今晚就让她跟我睡吧。”

“小蝶如何来了？”王氏眯着眼睛，惊奇望了望, 略一思考, 想当然地问：“哦, 想必是来给弘磊道贺的！益鹏呢？益鹏必定也来了吧？”

王氏感喟，叮咛道：“我们若不管，她们多数得流落街头，既然月湖好，那就在月湖置地步吧。弘磊，你挑几个纯熟的管事，卖力打理田庄。”

奶妈便坐下，稳稳抱着婴儿。

郭弘磊催促道：“走吧，进屋里聊。”

当姜玉姝复苏时，被窝里只剩她本身，郭弘磊轻手重脚，仓促出门买宅子去了。

王氏吓一跳，旋即欢乐，哈腰亲身搀扶，“又不是外人，何必行此大礼？快快起来。”她搀起廖小蝶，并抚摩女童脸颊，慈爱问：“你就是宝珠啊？”

“此时，世兄有难，他夫人求上门来，倘若我们袖手旁观，成甚么人了？传回都城去，郭家的名声与颜面何存？事出俄然，得空商讨，我早已修书一封给穆伯父――”

龚宝珠大病一场，尚未病愈，没多少精力。她长相随母，杏眼尖下巴，白着脸怯生生，却端端方正行了个礼，奶声奶气说：“珠儿给您存候。”

郭弘磊摇点头，大庭广众之下不便详细解释，含混答：“世兄没来。”

“坐下，沉着些。”王氏拉长了脸，不容置喙。她平生最疼宠宗子，常日一听爱子被指责，马上满腔悲哀气愤。

王巧珍一撇嘴，“偏僻贫困了些吧？”

“是。”王巧珍神采丢脸。

“月子里用甚么功？你该歇着疗养才是。”郭弘磊脱了外袍，在盥洗架前洗漱，水声哗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