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7章 吓唬[第1页/共3页]
他顿时就反应过来,李瑕这是让他全权主事。
他看似和蒋焴一样,都是县官幕僚,但蒋焴打心底看不起他,因他是被俘虏的‘金人’,比北归人都不如。
“县令……呜呜……确切是奴家失名片死了他……”
韩祈安上前几步,道:“蒋先生未免以貌其人了吧,便因严如此曾坠风尘?她能攒钱自赎,可见其高洁。”
“不,他们必然是装的,必然是。”贰心想。
本是威慑问案的体例,这般只说出来另有何用?
房言楷忽道:“明光,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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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祈安眯着眼,凝睇着蒋焴。
蒋焴道:“那也是风尘女子,一个举止轻浮的娼妓,李县尉却说她为保‘明净’,刺杀了张世卓,岂不贻笑风雅?”
他多病的身躯微微偻着,闭着嘴没有说话,眼神里倒是自傲的笑意。
房言楷坐在那,神采有些丢脸。
李瑕开口道:“江县令,判杀人不当吧?严如此若不杀张世卓,莫非任其强污不成?”
没想到严如此不但没揭露,反而投奔了过来。
但在彻夜,韩祈安面对蒋焴,终究不再感遭到屈辱。
“那也是杀人!”蒋焴心知眼下是要先吓住严如此,喝道:“杀人如何能无罪?!”
他当然晓得李瑕敢主张查清楚,张世卓必定是做了那些事,但还是想搏一搏。
他回想着彻夜之事……
而此次李瑕若暗夺了张家的家财,今后谁还听他房言楷的?
江春情神一荡,好不轻易才回过神来,目光瞥了一眼房言楷、李瑕,暗道这两个下官好有定力,这还能目不斜视?
不是他拿不出十几贯小钱来拉拢谁。而是李瑕行动太快,且已拿出数千贯抚恤、犒赏,那底子就不是十几贯的事了。
仵作端着烛火,细心辨认过张士卓脖子上的伤,又打量了其下体。
看似一桩小案,却事关江春离职以后,由谁来掌权庆符县……
他幼年随父一起被宋军俘虏,改名“祈安”,赐字“以宁”,但何曾有过安宁?
比如几个与严如此同住的婢子一口咬定张世卓支开她们,且一神采眯眯的。
有了先例,以江春这个德行,不成能再判,再争已无益。
寂静当中,蒋焴偏过甚,有些寂然地感喟了一声。
的确是明目张胆地勾搭。
“确该判杀人罪,依律,当以‘戏杀’罪论,而以娼妓之身殴杀情夫,罪加一等,当流三千里。严如此,你真认罪?!”
房言楷微愠,转头看向江春,意义是这粗汉如此吼怒公堂,你不管?
这女人有了李瑕、韩祈安壮胆,铁了心认下杀张世卓一事,那事情已没了转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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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瑕道:“她不是娼妓,她自赎了。”
丑态毕露,众口烁金,也无甚好说的了。
蒋焴走到堂中,道:“此事较着,这娼妓并非拒奸杀人,而是戏杀,该判。”
“县令,张二郎确是被簪子刺死,浑身无别的伤口……也确是要对严行首做那事……”
“拒奸杀人,应予免罪,此有先例。绍熙三年冬,简州有陶德吉者,涎其弟妇丁氏仙颜,一日,趁其弟德麟因事未返。德吉入丁氏房中非礼,不料反为丁氏所杀。州衙悉心研判,得实在,判丁氏无罪,判词‘确系因拒奸杀人,情急自救,遂至出此……’”
有些事,窥一斑而见全豹,县里的民气向背他天然看得出来。
他韩氏亦曾是高门大族,是这赵宋朝廷南渡以后向金称臣,定下“南人归南,北人归北”,亲手断绝遗民南归之念,逼着他们这些中原报报答国尽忠。
他们都晓得,这庆符县今后姓李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