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章 虚虚实实（为白银大盟“公子WV”加更3/10）[第1页/共2页]

龟鹤莆忍不住问道：“小人真不明白，阿郎为何要放李瑕去？”

“谢丁枢相。”李瑕拱了拱手。

“他们说岭路直射县城，有伤文运。”

李瑕晓得他说的不是边幅，指的是姿势。

难不成，阿郎是至心这般想？

比拟起来，程元凤当时的安排才是真在为他考虑。

“你见过程申甫那冬烘，他叫你去太学读书？”

“如此一来，阿郎先前安插在丁枢相身边的人，就全都不遭猜忌了？”

“小人这可不是溜须拍马，实是至心这般想。”

“是。”

丁大全又问道：“世人皆称老夫奸邪，你投奔老夫，不怕坏了名声？”

李瑕无言以对。

“可如此一来，丁枢相晓得阿郎往他身边派人，岂不获咎了他？”

他忽有些感慨，踱了几步，负手站在窗前，感喟了一声。

但是，李瑕没有。

“人说老夫如鬼如蜮，老夫看世人才是鬼。人说老夫暴虐贪残，但，毒得过人间民气？”

跟着丁大全这一句问话，他目光中已带了寒意，配上那一张青蓝色的面庞，仿佛是能看破民气的恶鬼。

丁大全目光看去，看了一眼李瑕那挺得笔挺的背脊。

“就如许？”

“阿郎，丁枢相公然是去了兴礼坊观潮别院，想必已与李瑕谈好了。”

“是，是……小人这不是还没全明白吗？那万一李瑕真投了丁枢相又如何？”

李瑕道：“若能造福一方，该是对的。”

“蛇虫鼠蚁……”丁大全背对着李瑕，喃喃了一句以后，忽感慨起来。

贾似道摇了点头，低声自语道：“真当我这么做只为相位不成？西南战局如火，余晦无能，亡国之患迫在眉睫。罢谢方叔相位、替代蜀帅，此为当务之急，不容踌躇。”

龟鹤莆会心，不由笑了笑。

而李瑕跟着丁大全粉碎了端方，入仕升迁，必定也要被骂作奸臣，万夫所指。

“是，谨遵丁公叮咛……”

李瑕道：“总好过被歪曲为‘潜通蒙古’，被论罪正法。”

“不知。”

丁大全叹道：“老夫与你投缘，本日说的多了，多了……总之，今后你随老夫做事，不必理睬世人诽谤。”

倒是还留下了一句叮咛。

“丁枢相过誉了。”

李瑕倒是安然迎上了他的目光，道：“我只愿入蜀参军，阔别临安府之争端。天然不会潜伏丁枢相身边捉把柄。”

“不会。”

世人看他这张青蓝脸，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带着嫌恶、惊骇、避讳……视之为妖妖怪怪。

“老夫不是程申甫，守些褴褛端方。”丁大全淡淡道。

“自老夫扶摇直上，身侧皆蛇虫鼠蚁，很多年来，未见有如你这般隽秀人物来投效了。”

那种“长成如许必然是鬼怪”的避与嫌，哪怕再纤细，他都能灵敏地感遭到。

目光再一转，又看到了那不卑不亢的眼神，以及眼神中的淡然自如。

“可知冬烘们是如何弹劾老夫？”

实无甚可说的。

丁大全承诺得利落，并非是比程元凤更朴拙，不过是全无底线罢了。

李瑕还是有些迷惑，道：“我还是不明白。”

“吴衍，你与李瑕商讨详细细节……莫骄易他，且记，老夫视李瑕为子侄……”

他语气间显得极瞧不启程元凤，随口又道：“你既想入蜀建功，此事老夫安排，给你寻个好官职。”

龟鹤莆赶进堂中，只见贾似道已下朝还家，正倚在躺椅上假寐。

丁大全遂拍了拍李瑕的肩，走了出去。

李瑕一听，晓得‘申甫’大抵是程元凤的字，应道：“是。”

丁大全微微一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