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樵史演义(25)[第4页/共5页]

史可法又上一本道：“北使陈弘范之旋，和议已无成矣。向以尽力御寇而不敷，今复分以御清矣。唐宋流派之祸，与国终始。以意气相激，化成恩仇，故意之士，方觉得危身之场，而无识之人，转觉得称心之计。世孰有大于戕我君父、覆我邦家者？不此之仇，而脩睚眦之隙，真不知类矣！此臣之所望于庙堂也。先帝之待诸镇，多么厚恩；皇上之封诸镇，多么隆遇。诸镇之不能救难，多么罪恶！释此不问，而自寻兵戈，于心忍乎？和不成，唯有战。战非诸将之事，而谁事也？阃外视庙堂，庙堂视皇上，尤望沉思痛愤，无染泄沓。前人言，不本情面，何由规复？本日庙堂之情面，大可见矣。”

水火满期如鼎沸，翩翩梁燕向谁飞？

这一本明显为阁部。马士英原是贵州粗直的人，平素好阿谀，恃聪明，却被阮大铖利诱了，反把讲学的君子正报酬仇，魏党的佥邪小报酬恩，坏了朝纲大事。固然也起用了好些贤能，如刘宗周、黄道周、邹之麟、张玮、王心1、申绍芳、葛寅亮一班儿，何止三十余人，那里当得起阮大铖纠合了张捷、杨维垣几个有毒手的人，做了一伙，日日讲昭雪，夜夜算报仇，弄得个马士英一些主张也没了。见了史可法的本，只是个不票不批。反听了阮大铖教诲，日夜把童男女勾引弘光，且图目前欢愉。忽传旨天财库召内竖五十三人，进宫演戏吃酒。弘光醉后，淫死童女二人。乃是旧院雏妓，马、阮选出来的。抬出北安门，付与鸨儿埋了，谁敢则声？今后六院妓女，被马、阮搜个罄尽。

常将冷眼观螃蟹，看你横行有几时。

太仆寺卿申佳胤，号素园，北直永年县人。辛未进士。谥节愍。

礼部侍郎罗喻义，谥文介。

高杰被杀的动静，邢氏吃紧遣人先报了阁部史可法。教他先上本奏闻，才好随后上一本。请设提督，以杰部将李本身为之。弘光批道：“兴平有子，朕岂忍以兵马、汛地连授别人。前着伊妻统辖，卫胤文摒挡，何必又立提督。”当时黄得功尝与高杰争扬州大哄，闻杰已死，欲来劫夺。史可法奏闻，弘光批旨道：“大臣抢先国事而后私憾。得功若向扬州攻高营，兵将弃汛东顾，敌国趁机渡河，罪将谁任？诸藩当恪守臣节，不得肆意。”史可法再三谕解，始得黄、高罢兵。黄、高并起寒微，列为藩镇；朝里奸佞充满，君子难容在位，寡不敌众。海内谁不感喟？有诗为证：

观政进士孟章明，字伯昭，兆模样，山西泽州人。癸未进士。谥节愍。

当时阮大铖虽以兵部侍郎沿江筑堡，兼命统兵防江，却日夜信使不断，遥制朝中大事。马士英为因遣戍废黜在家。阮大铖普通住在南京，两个来往最密，认煞大铖是个千古有才的人。不知他小才小量，生性只想害人。又有马士英、阮大铖的好同年，唤做蔡奕琛，固然不像大铖是魏党渠魁，却也是有感化的人。又于正月下旬已升了吏部右侍郎，兼东阁大学士，入阁办事。阮大铖更加希冀做阁老，连兵部侍郎只算做过道衙门了。仲春，弘光听马、蔡二阁老的话，忽赐兵部左侍郎阮大铖蟒龙玉带。大铖入朝谢恩，打从水西门出来，一起看的人挨挨挤挤，公然热烈。大铖在八人轿上，挺着身子，大声矫饰道：“人只说我阮老爷是魏党小人，东林、复社是君子君子。现在君子君子在那里？就有几个在朝，都是内阁马老爷没主张，少不得都赶他归去。怎如得我蟒龙玉带，不久封公侯的光荣！”呵呵大笑，非常对劲。入朝谢恩已毕，退回私衙。纷繁来拜他的，何止一二百人。恰是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