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樵史演义(4)[第1页/共5页]
只言天下合,孤影鬼神亲。
只因宵小谝訾口,贻却簪绅莫大殃。
且说到了次日,阮大铖去见,连翅膀弟兄,都瞒着他。进内厅见过,即便开口把魏广微愿为子侄要入阁的话一一说了。魏忠贤道:“他做讲官的时节,咱就认得他。当时要和他认做一家儿,还怕他不肯。既承他好情,只认做咱的弟弟罢了。枚卜一事,咱一手握定,不敢欺,除了前面阁里的老头儿,其他谁个也飞不畴昔。只要乌程的朱国桢,聊城的朱延禧,论资格也该了。天子道他是诚恳人,咱见他谦恭得紧,定不是个和咱拗的。昆山顾秉谦,他久参机务,该晋武英殿大学士了。明日进内里去,把这事结局也罢。辅弼叶台山虽不与咱反面,只是顾恋东林,料也立脚不住。韩这厮是个蠢才,咱也不管他。你去答复那魏官儿,现在且不消来见,待枚卜定了,再来靠近咱也不迟。”阮大铖道别竟去,回魏广微递话去了。
自此今后,魏忠贤在宫中不时乘马,洋洋对劲,竟是个小天子了。是年二三月间,春光明丽,柳树争妍,宫里普通也游春玩景,来往作乐。天启天子正同妃嫔坐于便殿,魏忠贤公开骑了马,打从御前颠末。天启虽是宠他,不觉勃然发怒,传旨唤他转来。本身拈弓搭箭,只一箭射杀其马。魏忠贤俯伏在地,也不称“奴婢有罪,罪当万死”。天启拂袖回宫。他也傲然竟去,在那些小寺人面前反道:“射死咱的马,再牵个来骑也不打紧。咱小时节,眼看徒弟看那《通鉴》上边,董卓、曹操一班人带剑上殿。剑也带了,何况走马?既有了内操,骑马是咱本等的事,恼怎的嗄!”这些话,普通也有人传到天子耳朵里,才悔怨内操的事,不该做的。天启不恨魏忠贤,反道沈动本的不是,不久也就放他回籍去京。恰是:
君子摈除无虚日,当局还夸一着先。
唱到此处,另有《啄木公子》二只,《哭相思》一只未唱,忽内里传梆报说:“南乐魏老爷来,有奥妙话要和老爷说,故此临晚来见。”阮大铖叮咛:“快清算桌面。奶奶们都出来罢。”打扫完了,请进里厅。那魏广微深深作揖道:“疏失老先生,非常有罪。”阮大铖看了坐,献过了茶。魏广微叫开了相互从人,才打一恭道:“门生久仰老先生与魏上公为莫逆之交,有一事奉浼。敝乡如崔、杨、霍、曹诸公,怕同亲妄嫉,反不敢去央他。目下枚卜甚近,门生论来,也该与其列。只是常日有皈依上公的动机,只为敝县口嘴太毒,年纪老了,做不得儿子,甘心认作弟侄。倘得大拜,天然恩当重报,每事效力。这话没人去讲,求阮老先生代为一通。若该备多么礼品,望乞一一指教。”阮大铖笑道:“此事极易。不但入阁,少不得顺了上公做去,二三年间,定转首揆。认作弟侄,就是贽礼了。何必又用甚么礼品?明日就去,自当为老先生少效犬马。只厥后不要忘了本日,便是老先生大德了。”说罢,魏广微在袖中取出金子二十两,送与阮大铖。再三不肯受,魏广微道:“想是嫌弟輶亵,不肯为我周旋了?”阮大铖方才收下。魏广微别了自去。阮大铖也就进里边吃酒,办理早早去见魏忠贤,把又收了个大大亲信去请功了。
《踏莎行》
无多谈往迹,愚叟旧西邻。
后又道:
话说内旨传出,虽只下汪白话诏狱,未曾批左光斗、魏大中如何如何,倒是魏忠贤奸计,要在他两人辩本上处他。左光斗随即上一本说:“傅櫆已实比匪,倒霉清吏。邹维琏、程国祥之在吏部,与魏大中之转吏科,必欲逐之。畏臣持清议,一并罗及。将用邵辅忠陷毛士龙故事,臣实与汪白话风马牛不相及也。”魏大中也上一本,辩“与汪白话虽曾识面,性本闭门谢客,素不谈判。傅櫆借白话以陷臣,岂白话独无血口可证?”第二日传旨,命大中到任。科道官甄淑、袁化中各上一本,替左、魏二官辨白,并皆留中不发。阁老叶向高,随即上本乞致仕。他的本全不把魏忠贤放在心,拼得驰驿回籍,也没何如了。本上道:“臣之题用汪白话,事迹甚明。而光斗、大中之与相善,尚属含混。言官之讦奏,衅不成开;驾帖之拿人,渐不生长。”这明显指傅櫆、许显纯两个奸臣了。天启原恭敬叶阁老的,只不准致仕,再三慰留。你道叶阁老不是个赃官,如何荐起汪白话来?白话原攀依内官,来往权悻,因央了好些分上,求叶阁老代题中书。他的字又写得端楷,边幅又划一,叶阁老那里知他是门子出身,是以就替他题了。他便洋洋对劲,借势交通。叶阁老也有些悔怨,只道他妖魔小职,料无能为。哪知阿谀魏珰的,却借他做了个题目。恰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