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天豹图(2)[第1页/共5页]
再说花子能押着肩舆来到府中,叮咛家人预备今晚结婚物件。此时施蜜斯轿已到内堂,那三十一个偏房小妾早已闻知娶了施蜜斯返来,遂大师商讨前去接她。那些小妾多是艳妆打扮,抹粉涂脂,走到施碧霞轿前叫道:“蜜斯请出轿。”施碧霞一看,心中暗想:“为何这些女子尽是艳妆娇娇打扮?看她们这等行动不似上等之人的模样,如果劣等之人,又不是这般打扮,奴家到此还是做丫头,为甚么蜜斯称呼?看此家倒是个大官家,只是这三十余人教奴家如何称呼她?”只得叫声道:“各位请。”这些小妾一齐说道:“蜜斯请。”遂将施蜜斯引上万香楼。这些小妾道:“蜜斯请坐。”施碧霞道:“各位请坐。”
那花子能家中也有就西席习法的人,学其拳法亦非一日之功,为何一个女子也打她不得过呢?为了酒色过分度,固然拳好,但奈脚步空虚,况施蜜斯是个将门以后,技艺精强,那花子能那里是她敌手?故被施碧霞连连打跌了两倒。只是心中气恼不过,若要当真呢又打她不过,若要歇呢心中又不肯。回意一想又爱她生得仙颜,故假笑容道:“怪是也怪尔不得,但山西人原是抠蛮的,只是来到此处就比不得尔山西了,尔就应学此处的民风,万般总要听人安慰。”口里虽是说,两手又来摸她的胸乳。那施碧霞将手一拨按倒在地,等伊爬起来又将脚望花子能屁股上一踢,花子能叫声:“嗳唷!”双手捧屁股臀上道:“尔这贱人敢如此撒泼。不好了,屎都踢出来了。”又道:“尔们这些贱人坐视不救,却呆呆立着看视。”这些小妾道:“少爷尚且跌了三倒,何言我等那里是她的敌手?”花子能此时发怒如狂道:“尔这贱人好不中汲引,敢如此没法无天么?尔们将这贱人与我捆缚起来。”这些小妾大师上前劝道:“少爷不必活力。”花子能道:“这个娼根敢如此无礼,将她捆缚吊在花圃树上,活活打死她。”这些小妾又劝道:“少爷不必活力,大人莫怪小人之过,本日是做亲不成了,等候三日,我们劝她转意转意便了。”花子能道:“我若不念着世人面上安慰,就将尔活活打死。”遂肝火冲冲走下楼而去,这且不言。
才得坐下,只见丫头捧了三十二杯茶来,大家吃了茶。又见花子能也上楼来,大家立起家叫道:“少爷来了。”施碧霞也立起来,见她们叫少爷,也随口叫道:“少爷万福。”满面害羞,正要跪下去,花子能道:“不要如此。”一手扶起,再将施碧霞一看,说道:“公然生得妙,还是我少爷的好造化了。”乃执其手叫声:“这里来。”那施碧霞赶紧顿脱了手。此时心中已经明白,想道:“他必是官家恶少爷,奴家比如鲜鱼上他的钩钓。不晓得人因何瞒我,奴家因时忙意乱,未曾问得明白,被伊骗了来此,看伊行谊乃是不良之徒,不然为何小妾如此之多?奴家自有主张。”花子能叫道:“碧霞尔来,少爷与尔说话。”施碧霞身子却不肯动,只答说:“少爷有何话说?”花子能走上前来,双手拦腰一抱。施碧霞心中大怒,将身一闪,将手一推,将花子能推跌了一跤。花子能爬了起来,心中大怒,骂道:“尔这小贱人,敢如此大胆么?我少爷的名声那个不怕,就是官府也怕我少爷。尔这贱人敢如此猖獗。”遂叫丫头:“将这贱人的衣服都剥了,按倒在床好与我作乐。”
小孟尝夜困园林
管门的报导:“少爷出来了。”那花子能见及李荣春,叫声:“李兄,久不相会了。”李荣春想道:“我亦何尝与他称兄道弟。”只叫声:“少爷,久久不见了。”花子能道:“不敢,不敢,我门生何德何能敢承帮衬,欢迎不周,多多有罪,请进内奉茶。”李荣春应道:“请。”两人谦逊了一回,遂联袂同业,来到加德堂。这加德堂是第二进的大堂。那花子能与李荣春到堂中,遂分宾主坐下,家人献茶吃毕。花子能道:“叨教令堂大人纳福。”李荣春应道:“托赖。”花子能又问道:“令阃纳福。”李荣春答道:“颇过。”花子能又道:“老兄迩来一贯清吉?”李荣春道:“不过如此。”亦回问他道:“少爷迩来清吉?”花子能答说:“亦不过如此。但思我与老兄均是宦家,相互又是个财主,又同亲居住,尊府离我舍间虽说有二里之远,亦算是隔壁右,为何路上相遇如同不认得一样,亦无一言相问,倒是为何?”李荣春道:“少爷乃赫赫相门,四海名闻,我是一介贫士,安敢与少爷来往?”花子能应说:“又来讽刺了,小弟早欲与兄结拜,弟奈山鸡不敢入凤群。”李荣春回声:“言重。”花子能道:“我想李兄虽有百万家资,到底不是本身趁来的,乃承先人遗下的,故有如此看其太轻。闻得尔迩来挥金似土,又听得旁人称兄叫做甚么济困扶危小孟尝君。我说尔这小孟尝君饥不得食,寒不得衣,要他这个浮名何益?尔本身的钱钞日出日销,难聚易散,想其贫民银子借到伊家,后代伉俪吃饱且醉,使遇诸途,不过叫一声李相公罢了。到尔本身乏时恐怕靡人莫能救尔。不是我胆言,尔宁趁早收了这小孟尝君名号,免致厥后本身缺用,许时恳祈别人就难了。李兄,尔说我道此语是也非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