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八洞天(16)[第1页/共5页]
劝匪躬忠格天幻出男人乳
元章袖出小山岳,袍笏徒然拜下风。
口里来不及,鼻里喷而出。
不识面中有义士,最相知者是好人。
方氏既死,自有处所买棺烧化。晏敖知老婆已死,家破人亡,哀思成疾。到得使了银子,央了分上,知县从轻开释,抱病出监,已无家可归,只得往青莲庵投奔了缘和尚。了缘念昔日友情,权留他在庵中养病。当时晏敖已一无统统,只剩得平常念佛的一串白玉素珠。这串素珠当初也是把铜银子利用来的,晏敖极其珍惜,日日带在臂上。本日不得已,把来送与了缘,为本身医药薪水之费。了缘见是他所爱之物,推让不受。过了数日,晏敖病势日增,无可救治,奄奄而死。
今待鄙人说一个忠肝义胆、感格天神,有两段奇奇特怪的报应。
其《悼南事》一绝云:
至次日,县官接了尹大肩的文书,差人来缉捕家眷时,只拿得个丫环到官。及拘邻舍鞠问,禀称李真有个两月的孩儿生哥,并家人王保,不知去处。县官一面差人访拿,一面将丫环官卖,申文回报督府。江氏尸首,下落该处所收殓。当时本城有个孝廉花黑,常日与李真并未识面,却因怜李真的文才,又重江氏的贞烈,买棺择地,将江氏殡葬。又遣人往蓟州收殓了李真尸首,取至本县与江氏合葬在一处。恰是:
红粉拚将一命倾,夫兮玉碎妇冰清。
只问储君谁为脱,故应消得此称呼。
众朋友听了此诗,无不大笑。米家石晓得嘲他是顽石,且又当着众友面前挖苦他,非常愤恨。内里却佯为不怒,付之一笑,内心却想要寻些变乱,报这一口怨气。一日,乘李真不在家,突入书斋,翻看案头书集。也是合当有事,刚好捡着那幅《哀南人》、《悼南事》的诗笺,米家石见了,眉头一皱,恶计顿生。想道:“此诗是李真的罪案,我把去出首,足可报我之恨了!”便将诗笺袖过,奔到家中,写起一纸首呈,竟说:“李真私题反诗,其心叵测。”把首呈并诗笺一齐拿到蓟州城中,赴镇守都督尹大肩处首告。那尹大肩乃米家石平时钻刺熟的,是个极贪恶之人,见了首呈并诗笺,即差人至丰润县,把李真提拿到蓟州,监禁狱中,索要贿赂,方免参究。李真一介寒儒,哪有财帛与他。尹大肩索诈不遂,竟具本申奏朝廷。当时朝中是丞相业厄虎当国,见了尹大肩的参本,大怒道:“秦桧是南朝臣子,尚肯心向我朝,替我朝做特工;李真这厮是本国人,如何倒心向南朝,私题反诗?非常可爱!”便票旨:“将李真就彼到处斩,其产业籍没,老婆入宫为奴。出首之人,官给赏银二百两。”这旨意传到蓟州,尹大肩即奉旨实施,一面去狱中绑出李真,赴市曹处决;一面行文至丰润县,下落县官给赏首人,并籍没李真产业,提拿他老婆入宫。本来李真之妻江氏,年方二十岁,贤而有识,常平常劝丈夫:“谨慎笔墨,莫作伤时笔墨。”又常说:“米家石是歹人,该用心相待,不该触恼他。”李真当初却未曾听得这些好话,至临刑之时,想起妻言,追悔无及,仰天大哭。恰是:
人莫赌剧,赌剧做贼。小偷不已,行劫草泽。宛子为城,蓼儿作窟。昔袭其名,今践实在。但是时迁盗冢,岂发乃翁之棺;李逵食人,犹埋死母之骨。何现在之学者,学古之盗而弗如;只缘后之肖子,肖前之人而无失。莫怪父尸喂黄犬,谁将亲柩委白石?信乎肯构肯堂,允哉善继善述。不传《孝经》传赌经,纵念《心经》《法华经》,忏悔不来;不入文场入赌场,遂致法场检尸场,相因此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