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章 八洞天(8)[第1页/共5页]
文继武而益大,洪宣周诰之重光。
开瞽已开双目瞽,看花亦看两枝花。
上官德请莫豪与家眷相会,相互喜出望外。闻聪告别莫豪,竟飘然去了。
七襄看了,亦和韵吟一概,以答之云:
你道那人是谁?本来就是闻聪。他自从入天日山访道以后,还是经常梦断冥狱。忽一夜,梦一金甲神将,传东岳帝君之命,召他前去。他跟着神将来至一座宝殿之下。朝拜毕,帝君传旨宣入殿中赐坐,说道:“闻卿善断冥狱。今特召卿来,有话要问。”闻聪道:“愿闻圣论。”帝君道:“人有三魂,罪孽重者,一魂入天国刻苦,两魂化作两人,在阳间受报。其罚不太重否?”闻聪道:“作孽受报,比方偿债者必须加利。其罚不为重。”帝君道:“向有几宗疑案,至今未决。卿试为我决之。”闻聪问是哪几宗公案?帝君道:“汉伏后、董妃,为吕后后身,曹操为韩信后身,华歆为彭越后身,但是曹操、华歆之罪,可末减否?”闻聪道:“吕氏以母后杀功臣,诚为过矣!曹操、华歆以人臣杀后妃,罪莫大焉!此宜别离定案。韩信、彭越之功,另以福报报之;曹操、华歆之罪,岂容末减!”帝君道:“唐朝王皇后、萧淑妃,又为吕后后身,武则天为戚姬后身,但是武氏之罪,可末减否?”闻聪道:“嫡庶尊卑之分,不成不辨。吕氏以母后惨杀妃嫔,固为恶矣!武氏以妃嫔惨杀母后,逆莫大焉!亦当别离定案。戚姬纯洁无瑕,另以恶报报之。武氏淫逆之罪,岂容末减!”帝君道:“宋徽钦二宗,为太宗后身,金兀术为德昭后身,粘没喝为光美后身,高宗为钱鏐王后身,秦桧为赵普后身。钱锣王怨太宗收其地盘,故不肯迎还二圣。赵普曾劝太宗自主其子,故以主持和议,不迎二圣为赎罪。但是高宗、秦桧之罪,可末减否?闻聪道:“以人君收降王之地盘,不为大过;以后辈而不报父兄之仇,其罪大矣。宋太宗之恶,在背兄灭弟灭侄,而不在收钱氏地盘。德昭、光美化为宋之敌国以报之则可,钱镠王化为宋之后辈以报之则不成。高宗之罪,岂容末减!至于秦桧,两世俱为奸臣,当永堕酆都天国。”帝君道:“宋之帝为理宗后身,元伯颜为济王竑后身,其事何如?”闻聪道:“济王竑之死,其罪在史弥远而不在理宗。”帝君道:“韩侂胄、史弥远皆为奸臣,其罪轻重如何?”闻聪道:“韩侂胄虽有逐赵汝愚、毁朱晦翁之罪,而有追贬秦桧、追封岳武穆一事可取。史弥远虽有杀韩侂胄之功,而其暗害济王竑之大罪,决不成恕。以权臣逐贤臣,其罪犹轻,以权臣擅废太子而又杀之,其罪至重。韩侂胄已受戮于生前,复剖棺于身后。史弥远幸保首级以没,虽宿世曾为高僧,而其罪岂容末减?”帝君听罢,举手奖饰道:“卿言俱极公道,当即上奏天庭,候旨决计。”言毕,令人送闻聪下殿。闻聪蓦地觉来,其言历历可记。
大人弄虚头,凡戏真无益。
莫豪看罢,深服其诗意之妙。自此三情面好,比前更密。到了京师,上官德正欲替莫豪开复出息,刚好仲路在京为礼部尚书,闻莫豪两目复明,不堪之喜,便替他说明部册,做了儒士,只等秋闱招考。是年正值洪武天子立建文君为皇太孙,群臣俱上贺表。上官德央莫豪撰成一表,随众进上。洪武天子遍阅百官贺章,无当意者,独看到上官德表中一联,非常赞美,亲用御笔加圈。那一联道;
在路行了几日,来至姑苏吴江县处所,因船夫要泊船登陆,偶傍着一只大官船泊住。那官船上人嚷将起来,持篙乱打道:“我们有官府内眷在船里,你们甚么船,敢泊在此!”老苍头便立向船头上答复道:“我们是扬州来的船,要往浙江上官老爷那边去的,也只要内眷在船里,望乞便利,容我们临时泊泊罢!”官船上人传闻,即收住了篙说道:“我这里便是上官老爷的船了。”苍头睁眼看那官舱口封皮上,却写着刑部右堂,便道:“不是,我们是要到上官布政老爷那边去的!”官船上人道:“我家老爷恰是布政新升刑部的。你们是谁家内眷,要来这里做什?”苍头听罢,答道:“我们是扬州莫相公的家眷,特来探听莫相公动静的。”说声未了,官舱里早传出夫人的旨意来,说道:“既是莫相公的内眷,快请过船来相见!”本来这夫人就是上官德的奶奶熊氏,因上官德往岸上拜客去了,泊舟在此,听得船上人争闹,偶向官舱口纱窗内见看,瞥见划子里有两个带孝的仙颜妇人。后闻说是莫家内眷,正不知他为什涉远而来,因即叫请来相见。当下七襄和春山同过官船,与夫人叙礼毕。夫人问其来意,两个细诉家中之事。那夫人却又是个会弄巧的,且不把实话对他说。因向日莫豪曾在官德面前提及家中妻妾之贤,上官德常常述与夫人听,以是夫人本日见了她两个,特地要试她的至心,造出一段谎话来。说道:“莫先生凶信是真,二位也不消自往浙中,待我家老爷着人去扶柩返来便了。”七襄、春山闻说莫豪端的死了,相对大哭。夫人再三劝住,因安闲问道:“二位芳华正少,将来毕生之计如何?”两个一齐答道:“矢志守节,有死无二!”夫人道:“二位所见差矣,当初莫先生在日,二位不以废疾而弃之,已见高谊。今既物故,何必复守此硁硁之节,自误毕生大事乎!克日我家老爷又请得一名幕宾,才貌与莫先生仿佛,未曾婚娶,二位若肯学文君配相如的故事,老身愿为作伐。”七襄垂泪答道:“妇之从夫,如臣之事主。今若可负之于死,前亦可弃之于生!夫人此言,断难从命。”夫人再问春山时,亦如此说。恰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