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 八洞天(4)[第2页/共5页]
过几日,甘家母女及胜哥都接到。甘母、秀娥且住在城外第宅中,先令苍头、老妪送胜哥进衙。长孙陈见胜哥病体已愈,非常欢乐,对他说了本身顶名仕进之故。领他去见子孙去疾,呼为老叔,又叫他拜母亲灵座。胜哥一见灵座,哭倒在地。长陈孙扶他去睡了。次日,衙中结彩悬花,迎娶新夫人。胜哥见这风景,更加哀号。长孙陈恐新夫人来见了不便,乃引他列孙去疾那边歇了。少顷,秀娥迎到,甘母也坐轿进衙。长孙陈与秀娥结了亲,拜了甘母,又到辛氏灵座前拜了,然后迎入洞房。长孙陈于花烛下觑那秀娥,公然仙颜。此夜恩典,自不必说。有一曲《黄莺儿》,单道那续娶少妇的乐处:
去疾俄然有疾,善存几不能存。
不一日,到了夔州,坐了衙门。孙去疾幸不死,即于私衙中,另治一室安息,延医调节。时严公道驻节夔州,长孙陈写着孙去疾名字的揭帖,到彼拜见。严公留宴,因欲试其才,即席命题赋诗,长孙陈援笔立就。严公深加叹赏,只道孙去疾名不虚传,哪知是冒充的。今后又发几件疑问公事来审理,长孙陈断决如流,严武更加恭敬。长孙陈莅任半月,即分头遣人往两处去:一往武安城外井亭中,捞取辛氏夫人骸骨殡殓,择地权厝,另期安葬;一往西乡城外甘家,驱逐公子胜哥,并将礼品手札寄予甘泉,就请甘母同着秀娥至任所结婚。一面于私衙中,设立辛氏夫人灵座。长孙陈公事之暇,除却与孙去疾闲话,便对着那灵座流涕。一夕单独饮了几杯闷酒,看了灵座,不觉痛上心来,又吟《忆秦娥》词一首云:
痛从定后还思痛,欢欲来时不敢欢。
井中死者不复活,顿时生人又惧罪。
你道是谁?就是甘母的女儿。此女小字秀娥,年方二八,甚有姿色,亦颇知书。因算命的说他,婚姻在远不在近,当为朱紫之妻;故凡村中富户来求婚,甘母都不允,立意要她嫁个读书人。秀娥亦雅重文墨,昨夜传闻借宿的是个秀士,偶从屏后偷觑,却也是天缘合凑,一见了长孙陈边幅轩昂,又闻他新断弦,内心竟有几分看中了他。今早又来窃窥,正听得他对胜哥说的话,因想他伉俪之情如此真笃,料非薄幸者,便一发成心了。只不好对母亲说,乃私白老妪,微露其意。老妪即以此意奉告主母,又撺掇道:“这正合着算命的言语了。那客长是远来的,又是秀士,必定发财。蜜斯故意要嫁他,真是天缘前定。”甘母本是极爱秀娥,百依百顺的,听了这话,便道:“可贵她中意,我只恐她不肯为人后妻;她若肯时,依她便了。但我只一女,必须入赘,不知那人可肯入赘在此。”
欲求续命线,先少护身符。
幼妇续鸾胶,论年庚后代曹,柔枝嫩蕊怜她少。憨憨语娇,痴痴笑调,把夫怀当作娘怀倒。小苗条,抱来膝上,不死也魂销。
长孙陈在路晓行夜宿,但遇客店,看了路引并无停滞。一日,正在一个客店里买饭吃,只见有个公差打扮的人,也入来买饭。店东人问他是那里来的,那人向胸前取出一个官封来,说道:“我是阆州刺史衙门,差往李节度军前送达公文的。”长孙陈听了,暗喜道:“莫非我丈人知我失时,要替我挽回,故下书与李节度么?”便问那人道:“阆州辛老爷,有何事要投文与李节度?”那人道:“现在辛老爷不在阆州了。这公文不是辛老爷的,也不知为着什事?”长孙陈惊问道:“辛老爷那里去了?”’那人道:“辛老爷才到任,却因朝中有人荐他,钦召入京去了。现在是本州佐贰官掌印哩!”长孙陈传闻,惊呆了半晌。想道:“这却怎处?”岳父已入京,我去阆州做什?逃罪之人,又不敢往京中去,况与路引上不对。欲仍回甘家,又没有阆州打回的路引。”此时端的进退两难。恰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