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章 五色石(16)[第2页/共5页]
人非贤人,谁能无过?过而能改,便是君子。每怪那不听忠告的人,常常自误毕生;有勉强迁善的人,又常常旧病复发,岂不成叹可惜。至若劝人改过的,见那人不肯听我,便弃置了,不能善巧便利,勉强开导;更有那善巧化人的,到得那人转意,常常本身已死,不及见其改过,又岂不成恨可涕。现在待鄙人说一个发奋自悔、不蹈前辙的,一个望人改弦、及身亲见的,与众位听。
别过朋友“子曰”,撇下厌物“诗云”。
看官传闻:天人秀士与天下才女作合,如此之难,一番受钗,又一番回钗,一番还珮,又一番纳珮。蜜斯初非势利状元,状元亦并不曲直从座主,各各以文见赏,以才符合。此一段风骚嘉话,真可垂之不朽。
回末总评
璧娘多次苦谏丈夫,宿习那里肯听,经常为着打赌,伉俪反目。冉化之闻知,也几番把正言规训半子,争奈宿习被恶棍之徒渐染坏了,反指读书报酬撇脚红鞋子,笑老成报酬呆板老头巾,丈人对他说的好话,劈面冒充顺服,一转了背,又潜往赌场里去了。你道赌场里有什尊卑,凭你世家后辈,一进赌场,便与同赌之人“尔”汝”相呼,略无规矩,也有呼他做小宿的,也有呼他做宿阿大的,到赌帐算不来时,大师争辩,便要厮打。宿习常被人打了,瞒着丈人,并不返来对老婆说。恰是:
次日,嗣薪即上疏乞假结婚。珠川谢了赵公,仍与郗公领女儿回家,择定吉期,入赘嗣薪。嗣薪将行,只见灵隐寺僧官云闲前来作贺,捧着个金笺轴子,求嗣薪将前日贺他的诗写在上边,落正了款。嗣薪随即挥就,后书“状元何嗣薪题赠”,僧官欢乐拜谢而去。嗣薪本日到富阳,入赘随家,与瑶姿蜜斯成其佳耦。恰是:
赌不成医,医赌无药。
学则白屋出公卿,不学公孙为皂隶。
一科两放榜,一妻两纳聘,落卷又中新状元,主考复作女监试,奇事奇情,向来未有。他如郗公论诗,宗生焦急;宗生辨诗,郗公绝倒,不谓文章奇妙乃尔。其尤幻者,郗公初把女郎之诗为本身所作;后却说出本身之诗乃女郎所作,何郎初猜郗公之诗为女郎所作,后反疑女郎之诗是郗公所作。至于瑶姿、娇枝,嗣薪、改过,相互声音互混,男女大师认错。又如彼何郎代此何郎受杖,此何郎代彼何郎除名,彼何郎将此何郎诬告,此何郎教彼何郎吐实,种
哀哉角之为技也,不知始于何日。名取梁山,形图水泊。量无君子,喜此盗贼。以类相求,唯盗宜习。盈至万贯,缩至空没。观其定名,令人怵惕。不竭不止,不穷不戢。今有人焉,耽此成癖。靡间寒暑,不遑朝夕。如有鬼物,引其灵魂。三五成群,不呼而集。当其方角,宾来不揖。平辈漫骂,莠言口出。简朴礼文,转移气质。品德之坏,莫此为极。迨夫沉酣,忘厥寝食。虽有绮筵,饥弗暇即。虽有锦衾,倦弗暇息。仆人移馔,就其坐侧。仓促下箸,味多不择。孺子候眠,秉烛侍立。漏尽钟鸣,东方欲白。摄生之道,于此为失。况乎胜负,每不成必。负则求复,背城借一。幸而偶胜,人不我释。相互胶葛,遂无止刻。悉索敝赋,疲于此役。脱骖解佩,罔顾室谪。屋如悬磬,贫斯彻骨。祭此颠连,未改痼疾。见逐父母,被摈亲戚。假贷无门,空囊羞怯。计无复之,庶几行乞。行乞不甘,穿窬凿壁。赌与盗邻,斯言金石。我念此辈,为之涕零。彼非无才,误用足恤。我虽不角,颇明角剧。路分生熟,奇正莫测。亦有神理,闘筍接脉。何不以斯,用之文墨。或敌或邻,迭为主客。亦有兵法,虚真假实。何不以斯,用之武策。人弃我留,随时变易。难大不贵,惟少是惜。何不以斯,用之货殖。有罚有贺,断以规律。如算钱谷,管帐紧密。何不以斯,用之吏术。呜呼噫嘻!尔乃以无益之玩耍,耗有效之心力。不唯无益,其损有百。克日此风,流行乡邑。友朋相叙,以此为适。民风由之寝衰,后辈因此沉迷。吾愿官长,严行禁饬。有犯此者,重加罪恶。缅维有宋之三十六人,已为张叔夜之所遏抑。彼盗贼而既降,斯其恶为已革。何如使纸上之宋江,遗祸反甚乎往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