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章 五色石(4)[第2页/共5页]

妻得妾而三，和睦如兄弟。

话说嘉靖年间，景州有个举人，姓樊名植，字衍宗，祖代读书，家声不薄。常日交友得一个好朋友，姓成名美，字义高，与他同榜同亲，幼时又系同窗，最相契厚。那成美的夫人和氏，美并且贤，只生一子，年方三岁。她道本身子息希少，常劝丈夫纳宠，广延宗嗣。倒是成美道：“既已有子，何必置妾？”是以推托不肯。那樊植却年过三旬，未有子嗣，妻仇氏性既凶悍，生又生得丑恶。你道她怎生模样？

次日，黄生整衣冠来见陶公。只见陶公拿着齿录对黄生道：“贤婿可将齿录改正，送与小女看过，今宵方可结婚。”黄生取过笔来，心中想道：“原配继配既无此理，正配次配又成不得，如何是好？”想了一想道：“有了，我只还她一样称呼，不分前后，不分大小便了。”遂写道：一配陶氏，系某公女；一配白氏，系某公女。写毕，送与陶公。陶公看了，点头道：“如此可谓并行不悖矣。”便教女使把齿录送与蜜斯看。是夜再治喜筵，重排花烛，请出真蜜斯来与黄天生亲。合卺后，黄生极叙常日思慕之情，自陈莽撞之罪。此夜恩典，非常欢乐：

平时谨慎巡查，此夜关防不密。

哪知乐极悲生，明日仇氏赶将返来，查问丫环们，丫环不敢坦白，都说相公昨夜在二娘房里歇的。仇氏听了，心头一把知名火直冲三千丈，与樊植大闹，又唾骂羽娘，准准闹乱了四五日，樊植吞声忍耐。此自，仇氏把羽娘封禁密室，只从关洞中递送饮食，就如监禁普通。连日里也不准她与丈夫见面。和氏知了这动静，欲待去劝他，哪知仇氏连和氏也怪了，和氏不好再来。仇氏又那里肯再向立室去。恰是：

回末总评

羽娘被她封禁房中，几及两月，垂垂眉低眼慢，恶心呕吐，已是有了身孕。樊植闻知，好不欢乐。仇氏却更加愤怒。工夫敏捷，不觉秋尽冬来，倏忽腊残春至。樊植免不得要同成美入京会试，却念羽娘有身，放心不下。因与成美商讨，要将此事拜托年嫂，说道：“小妾若得年嫂保持，幸或生男，使樊门宗嗣不断，戴德非浅。”成美把这话传与和氏，和氏使侍儿出来回言道：“既蒙伯伯见托，这事全在我身上，不须顾虑。”樊植再三称谢。过了一日，清算行装，同成美上京去了。那仇氏等丈夫去后，便令家人唤媒婆来，要起发羽娘出去。羽娘哭哭啼啼，要死要活，仇氏那里管她。主张已定，没人敢劝。这边和氏也竟不来管闲事。

此时恰是暮春季气，花光亮媚，成美发个帖儿，请樊植于明日郊野踏春。和氏一面差两个女使去请仇氏并新娘到故里看花。仇氏因畴前去来惯的，更不迷惑，便带了羽娘准期赴席，和氏接着，相见过，即邀入后园饮宴。却预先对于下有力好酒，把仇氏冷一杯，热一杯，灌得酣醉，看看坐身不住，和氏命丫环扶她到卧房安息。一面唤舆夫急送羽娘归家。恰是：

黄生姻过了几日，正欲别了白公，去陶家就婚，刚好乐公所上本章已奉圣旨，胜利升左都御史，白素升兵部右侍郎，陶尚志仍准起用，着即赴京补授京职，木采撤职听勘。白公奉旨入京到差，便道亲身送女后代婿至陶家来。陶公商讨先择吉入赘黄生，然后驱逐白蜜斯过门。

昔日讹传，认作离魂倩女；今宵喜见，仍然步月崔莺。始初冒充留难，落得作成青鸟；到底真身汇合，必须亲步蓝桥。白氏碧娃，于此夜全让一个新妇；陶家含玉，被别人先分半个新郎。虎变协佳期，梦兆南闱虽应白；鸾交谐旧约，花色东篱独取黄。新婚句可联，当依谢眺诗吟去；合欢杯共举，疑是陶潜酒送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