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第17章 丝绸新衣[第1页/共2页]
谢瑾听得暗自好笑,本来官家人是采纳这般捉弄百姓的体例,真是龌蹉至极。
怪不得这段时候阿娘房内的油灯彻夜不灭,本来竟是因为这等启事,本为王谢仕女不善针织的阿娘,要缝制多少个荷包香囊,才气换回一匹丝绸啊!
话音落点,谢景成倒是一愣,心内里也生出了几分忐忑之心,朝廷科举放榜按常例是在三月摆布,谢太辰考没考中,都会在三月晓得成绩,但是现在已经快到六月了,却涓滴没有动静传返来,家书更是没得一封,的确有些奇特。
谢睿渊口中的太辰,为谢景成的宗子谢太辰,二十之龄很有才调,去岁春季前去长安招考科举,大半年畴昔了,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动静传返来。
陆三娘凝脂般的纤手悄悄地拂过衣物,又拿着细细打量半响,欣然笑道:“洪秀布庄不愧为江宁县最好的布庄,不但丝绸超卓,连裁缝技术也特别高超,真不白费那匹绸子。”
谢景成笑道:“当然,盐帮家大业大,权势根深蒂固,在朝堂中也是多有报酬其撑腰,杀个叛徒并非甚么大事,王西桐这县令固然无能,但这一点事理却还是晓得,抓刺客不能真正抓,但也不能不抓,真正抓了要获咎盐帮,不抓却失政于民,只能采纳雷声大雨点小的体例,四大望族吃了个哑巴亏,却毫无体例。”
王氏有些委曲道:“奴也是担忧太辰,要晓得当年的谢怀玉,不也是这么失落的么?”
在唐朝,丝织衣物代价高贵,凡是只要贵胄富绅才会穿戴,陈郡谢氏业已式微,是不成能拿出钱来供后辈穿这般豪侈的衣物,并且世家大族崇尚同居共财,二房对大房又非常刻薄,陆三娘怎会有这么多财帛为他添置丝绸新衣?
不过身为当家男儿,万不成在夫人面前惶恐失措,谢景成故作平静道:“夫人放心,明日江宁恰好有一封文书要送至长安,某托信使刺探前去一二便是。”
正在迷惑间,幼娘笑着插嘴道:“七郎有所不知,这匹丝绸但是三娘子用缝制荷包香囊的钱,换返来的。”
寝室并不算大,东面角落摆设着雕以华纹的红木卧榻,卧榻三面竖以木制框架,架上垂着红色帐幔,相对的则是一张嵌着铜镜的打扮台和一个等人高的雕花木柜,房内正中的卷儿案几上置放着一盏铜制烛台,另有一张古筝孤零零地放在边上,上面还苫盖着一匹白布。
说完以后,陆三娘又是一笑,对着谢瑾招了招手道:“七郎过来,尝尝这衣物可否称身?”
谢景成道:“科举以后我谢氏士风犹在,名流才子亦出很多,但是忒怪,竟连一个都没有考上科举,连当年最有但愿的谢怀玉,也名落孙山,实乃可惜。”
谢睿渊想起一事,体贴问道:“对了,可有太辰的动静?”
“甚么?”谢瑾眉头一挑,神采甚是震惊。
谢瑾心头恍然,暗道:本来君海棠竟是盐帮之人。
陆三娘本是陆氏后代,现在听谢睿渊如此漫骂陆氏,却涓滴不顾忌她身在一旁,不由暗自愠怒。
谢睿渊拍了拍长案冷哼道:“想我谢氏昌隆之时,陆、朱、张、顾四姓不过是跟在我们前面的摇尾小狗,九品中正制何其威风,想要当官入仕,都须得我等朱门点头才行,可惜现在风行甚科举,连昔日的跳梁小丑都敢跳在我们头上撒泼,真是日过境迁啊!”说罢一声长叹,模样好不感慨。
这件衫子为真丝剪裁而成,做工邃密饰以暗纹,在昏黄的灯光下明灭着淡淡的光芒,仿若玄色的玉石般灿烂。
想着想着,谢瑾仓猝低下头,眼眶垂垂潮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