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替死鬼[第1页/共2页]
而我在这天不能出门,必须老诚恳实躲在房间里,门窗上贴上“匿阳符”。
爷爷刚出门一会儿,村里的傻子阿根就来我家找我玩儿。
但是该来的总会来,想躲也躲不了。
林子里有一颗很高的酸枣树,每年这个时节都结满了黄澄澄的酸枣,村里人都会来这儿采摘,回产业个零食,或者用来煮粥泡酒。
为此爷爷给我取名“靳离”,离者,五行八卦为火,但愿能够弥补我八字中的阳火不敷的题目。
阿根落地后就没有转动了,殷红的鲜血从他被划破的喉咙处喷涌而出,在黄土上洇开一滩深紫。
只是村民们更加认定我是不祥之人,克死爹妈不算,现在又克死了玩伴,连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惊骇和鄙夷。
爷爷用的体例,叫做“烧七关”。
我的爷爷靳连池,当了一辈子纸扎先生,不但技术高深,并且为人刻薄,被本地百姓尊称一声“靳五爷”,要不是他白叟家,我能够早就短命了,底子活不到明天。
阿根伸手够向一处较远的枝丫:“好,摘完这几个我就下来了……”
狠恶的血腥气钻进我的鼻子,我感受心跳加快,喉咙里像被甚么东西堵住了,想要叫唤却发不出声音,最前面前一黑晕了畴昔……
说到这里,爷爷眉头舒展,长叹一声:“就怕阿根有怨气,会返来找你索命呢!”
我一听这话按耐不住了,当时乡村小孩没甚么零食,只能挖茅根、打野果解馋,如果酸枣全被别人摘光,那就只能等来年了!
打我一出世,爷爷推算我的八字命格,就说我阳火孱羸、冲官犯杀,是早夭不寿之相,难以赡养。
“阿离,我们去村外林子里摘酸枣吧!”阿根在房间外拍打我房间的窗户,憨声憨气嚷嚷。
“阿离,你得一辈子念着阿根的恩典!”爷爷当时对我说道:“‘烧七关’这最后一关,你不听我的话偷偷溜出去,本来该大祸临头,是阿根偶然中替你挡了灾劫,当了你的‘替死鬼’!”
阿根有些绝望地嘟囔:“明天再去,酸枣都让人摘光了!”
纸扎匠,又称“纸扎先生”,是传统丧葬行业中的一个陈腐职业。
纸人不着火,只要两个启事:要不就是我已经出事,要不就是有别的甚么东西替我挡了灾。
所谓“烧七关”,就是从我周岁开端,每年生日那天,爷爷都会纸扎一个与我等身的纸人孺子,写上我的生辰八字,再穿上我的贴身衣物,送到路口燃烧,一向持续七年。
我还记得七岁生日那天,爷爷把我关在房间里,千丁宁万叮嘱让我乖乖待着,他本身则拎着纸人去村西头的路口燃烧。
眼下低处的酸枣都被人摘掉,只要树梢上头另有一些,我和阿根找来竹竿一通乱打,可惜我俩个子太矮,忙活了半天也没采到多少。
我吓得浑身一颤抖,接着整小我都僵住了,任由兜在怀里的酸枣洒落一地!
传闻这“烧七关”,能够瞒过阴司鬼卒,保住我的灵魂不被勾走。
当时候村民们都晓得我八字凶暴,不准本身家的小孩跟我玩儿,而阿根也因为智障饱受轻视,我们俩固然差着年纪,但同病相怜,渐渐成了相互独一的朋友。
爷爷认识到事情不对劲,从速跑回家察看,却发明房间里空无一人,因而满村庄探听寻觅,最厥后了村外的野林子里。
本来那天爷爷拎着纸人到村西头的十字路口燃烧,扑灭香烛一番祷祝后开端给纸人燃烧,但是洋火盒都都划拉空了,纸人却如何也燃烧不起来。
阿根当时大抵十二三岁,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叔,但他天生智力残破,他爹妈外出务工后,留下他在乡村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糊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