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妖女狂狼（下）[第2页/共3页]

许寻笙十指未停，而岑野头低垂着，十指缓缓拨动。他的声音开端追逐她，开端拥戴，两个琴音竟共同得天衣无缝。她快，他便快；她慢，他也慢。她拨弦小巧如黄莺玩转，他长指落下似泉水倾泻。她早已没弹《梅花三弄》，改了曲调，垂垂金戈声起，千军万马奔腾直视。而他不断地追，不断地追，越弹越快，越弹越激昂，戋戋一把吉他，竟也与她平分秋色，共赴洪潮。

“许——寻——笙。”他用心渐渐悠悠喊了她的名。

许寻笙说：“如何还？随时等候着张海再缺席，我顶替上？我许寻笙当张海的替补？”

“我如何会让你当别人的替补？”他淡淡的说，“你来我的乐队，下一场对黑格悖论就上场。不是做键盘手……”

于许寻笙而言，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。新奇、刺激，好胜心，另有被跟随、被指导、被安抚的感受。若说曾经她对岑野音乐的了解，还是止于他的品格和精力。那么现在，她晓得，他比她原觉得的，还要有灵气，也还要野性。

“够野的啊。”他不紧不慢地说。

许寻笙又不是真能把如许倒头睡着的家伙，硬生生唤醒赶走的人，只好作罢。幸亏她的歇息区和讲授区间，另有道帘子，她把帘子悄悄拉上。

这时门生也到了，许寻笙转头又看了他一眼，头还蒙着呢。她又走畴昔，悄悄把毯子拉下来，让他暴露脸。睡梦中的人没有再抵挡，一双眼长长深深的，那张脸白净而安好。

许寻笙本来凝神弹着，偶尔昂首，看向岑野。她操琴时，身躯是孤直的，神采是温馨欢愉的，老是如此。岑野隔了一张琴，坐在琴凳上，单手托着下巴，一向盯着她。因而许寻笙就瞥见了他色彩通俗光芒浅淡的眼，那边头亦很温馨，像藏着统统的奥妙，又像甚么也没有，只要他向来埋没至深的和顺安好。

“你承诺了的，来我的乐队。”他渐渐地说。

岑野说：“不对啊，不该该是’梅花一弄断人肠，梅花二弄费考虑’……”他唱了起来，而后说：“你弹的是甚么？”

等她吃完了，他也不提明天来的企图，从桌上拿起她的一本音乐实际书，翻了几页，竟然当真看了起来。许寻笙也不问，坐到琴前，开端擦琴。

他竟然扯过毯子，盖在脸上，声音嗡嗡地：“写了一早晨曲子，腰酸背痛。待会儿弹给你听。看到像床的东西，我就想躺下，先补会儿眠……”

许寻笙的课上了三个小时，直至暮色来临，门生也走了。她悄悄挑开帘子，却发明那家伙不知何时醒了，躺着没动，双臂枕在脑后，眼睛盯着天花板，不知在想甚么。

最后一个尾音，缓缓落下。许寻笙的双手渐渐分开琴弦，即便不消昂首，也能看到岑野也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，然后抱着吉他，坐在间隔她一米远的两张琴外，没动。

语气很有傲意，岑野却笑了，他伸手拨了一下琴弦，许寻笙望着那都雅的手指，俄然仿佛明白了甚么。

“筹办上面条，你要吗？”

许寻笙头也不抬地答：“《梅花三弄》。”

紧接着的，是一段更加敞亮脆亮的弹奏，有点近似吉他的Solo。每当弹到这一段，许寻笙老是最放松享用的，因为曲调最为流利，婉转，叮叮咚咚，千回百转，此中妙处，不成对人言。她正弹的伸展，忽见岑野弯下腰，把吉他提起，取出，抱在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