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[第2页/共3页]
待到听到了砖瓦落地的声响,明谒领着小沙尼围着禅院渐渐走,绕了一圈又一圈。
“对于洞察了己心的人而言自是没甚么别离,凡是事皆需别人推一把的人,却接受不了真假。”
“真的假的有甚么别离么?”小沙尼问。
“扶云施主怕老衲了?”明谒见陆扶云严厉起来,又弯了弯眉,“阿弥陀佛,施主可记得之前扶风施主问老衲,老衲是否会因枯木逢了春就留下那些花花草草,老衲道,不会,因为花花草草即在老衲的法相中,又不在老衲的法相中。此之类施主,便是大道无情,但并不碍施主有情。且扶风施主面对枯木,尚且不忍伤之,必是情深之徒。换言之,扶风施主应是极其恋旧之人。可叹,她那般通透,却也未曾发觉本身有这般特性。”
陆扶云从禅院中出来后,一向放心不下明谒屉中那张字,没亲眼瞧见,她始终放心不下。而小沙尼的‘那便走吧’却不断地缭绕在她的耳边。小沙尼怕是不知她顺着围墙拐过了第一个路口,便没再行了。
“无妨。不过是些香油钱。扶云施主应当是接受得起的。”
“如何放下”凝睇着明谒的眼睛,陆扶云莫名的害怕――明谒那看似驯良的面庞下,仿佛尽是大道无情。
“埋头自省?”闻明谒称道了扶风,陆扶云随即顺着明谒的意义,自嘲地笑了笑,“大师谈笑了,扶云一介凡夫,怎敢妄谈看清。”
“是。”明谒弯弯眉,他今晨本是筹算乘雨而行,作苦修,却不想会偶遇故交。平心而言,较月如施主,他与扶云施主更加熟捻,不过月如施主于扶云施主与拂风施主的判词,与他所断无两,扶云施主与扶风施主二人,类者众,异者少。但扶云施主的心性不若扶风施主断交――扶风施主性子刚烈,遇事总喜明面上处理,不藏私,而扶云施主性子略显软绵,遇事喜好公开中运营。
入目标字让陆扶云先是面色惨白,后成咬牙切齿,最后径直把信攥在手中,笑骂道,“该死的明谒!”
“那也是香油钱。”
数载前?陆扶云恍然想起多年前的雨夜,在夜访辰宫时,偶遇扶桑与扶风于烛下共读。一个译文,一个诵注,而她不过是个局外人!一个永久走不进扶风心底的局外人。
“扶云不明白。”陆扶云咬唇低语,她悟不透万物皆空,她只记得阿谁夜,淅淅沥沥的雨声与两个女子的娇笑声缠绕在一起,浇得她体骨生凉。
院墙外,明谒与悟源坐地讲佛,院墙内,陆扶云轻车熟路地找到明谒放在屉中的宣纸。
“嗯……”陆扶云想了想方才陆扶风在院中所言之语,喃喃道,“请大师直言,扶风悟到了何物?大师又期着扶云悟到何物?”
禅院中已是无人了么?陆扶云抬眼看了看禅院的围墙,抿了抿唇,翻墙而上。
凝睇着屉中微微泛黄的宣纸,陆扶云一时竟是不敢伸手去拿,她怕纸上不是如明谒所写的。乃至她怕明谒用心骗她。
“好了!”
“恋旧?”明谒将话一说开,陆扶云方如梦初醒,心底顿起一层波纹――她倒是从未想过扶风会是个恋旧的情深之徒。
第一份是本身的没错,第二份?
“多谢大师……”
“东西都带好了么?”
“师伯。”
原觉得动手的第二张纸会是扶风的手书,可令陆扶云千万没想到的是,她慎之又慎翻开的纸,是明谒写给她的信――乃至信的开篇已经言明,明谒早已猜到了她会来盗书。
“是。依老衲看,扶风施主易起执念,扶云施主与其多方摸索,不若一以贯之。”见陆扶云面色变了变,明谒随即又弯了弯眉,“不过扶云施主,老衲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,讲,恐误了扶风施主,不讲,又恐误了施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