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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只鬼往忘川河边走，远远的，便就见着制汤的小鬼，边上公然有个鬼正在烧小灶，已经做成，盛到碗里，恰好只一碗。那鬼筹算收了小灶，便就将做好的假忘魂汤放到边上。瞪眼鬼凑畴昔，缓慢的从大锅里盛出来的忘魂汤，一碗一碗摆在哪儿等着黑眼女鬼拿的汤，就将那假汤换了。

付悦伸脱手去，摇摆瞪眼鬼道：“瞧鬼哥哥说得，我就是那种人，也不敢啊。就是我转世了，难不成还比鬼哥哥短长不成？鬼哥哥就放心吧。”

瞪眼鬼还在门口接引，一数鬼数，又多了一个，皱着眉道：“如何又多？这一个但是比我这鬼煞气还重。”

光这么想，付悦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。

瞪眼鬼在这儿接引多年，也未收到过甚么好东西。此时见了人间上好的羊脂玉，如何不动心？正游移的时候，青面鬼来换他，瞪眼鬼赶紧将那玉藏好。并小声叮咛付悦道：“一会儿你就跟着我，别胡说话，我会叫你对劲的。”

付悦道：“鬼哥哥只要对我好，我将来定不会忘了鬼哥哥。我如果在人间好了，定要为鬼哥哥立庙，塑个金身，让你也食一食人间香火，转个小仙铛铛，总比在这地府当个接引鬼要强很多。”

付悦之前就曾传闻，小鬼也是要收好处的。但她因为并没入殓，以是身上并没有甚么值钱的东西可贿赂。心下大急，便就在身上乱摸，俄然摸到一块儿上好的羊脂玉。那是程泽前不久，背着程父、程母，偷摸用他省吃简用的钱，另有些来路不明的钱凑一块儿买给她的。

这时，付悦有了个更大胆的设法，她不但要不喝忘魂汤，还要换成付新，她要投到扬州付家正妻的肚子里，她要顶替掉付新，她要成为付新。

瞪眼鬼道：“你管那么多，归正来了我们这儿就再没有归去的能够。再大的煞气又能如何样？还不得乖乖听话？”

财簿司里的小鬼各忙各的，内里的鬼见是瞪眼鬼也熟谙，而付悦身上又带着非常重的煞气，以是只当她是新上天府上职的鬼，跟着瞪眼鬼熟谙地行。

瞪眼鬼一笑，眸子子又往外突了几分，道：“还是你听话。”

付悦越想越气，她暗自发誓，必然要接收上辈子的经验，不走老路。这一回，她必然要投到个嫡妻的肚子里，也要当回正牌的小娘子，而非妾生的、连有点儿脸面的奴婢都比不过的庶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