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[第3页/共4页]
楚士凤歌诚恐殆,叶公龙好岂求真。
迟迟涧畔松,郁郁含晚翠。
算汁已定,如法阅卷,取了几个不整下齐,略略有些笔资的,大圈大点,呈上主司。主司都批了“中”字。到八月廿八日,主司同各经房在至公堂上拆号填榜。《礼记珍房首卷是桂林府兴安县门生,复姓鲜于,名同,习忻l记》,又是那五十六的怪物、笑具幸运了。刺公好生惊奇。主司见刺私有不乐之色,问其原因。恻公道:“那鲜于同年纪已老,恐置之魁列,无以赛过后生,甘心把一卷换他。”主司指堂上匾额,道:“此堂既名为‘至公堂,,岂能够长幼而私珍惜乎?自古龙头属于老成,也好把天下读书人的志气鼓励一番。遂不含改换,鉴定厂第五名正魁,例公无可何如。恰是:
却说鲜于同少年时本是个名流,因淹滞了数年,固然志未曾灰,却也是:泽衅屈原吟独苦,洛阳季千面多惭。本日出其不料,考个案首,也自发有些兴头。到学道测验,一定爱他笔墨,亏了县家案首,就搭上一名科举,喜孜孜去赴省试。众朋友都鄙人处看经籍,温后场。只要鲜于同平素饱学,整天在街坊上玩耍。旁人瞥见,都猜道:“这位老相公,不知是送儿子孙儿出场的?事外之人,好不落拓安闲1”若晓得他是科举的秀才,少不得要笑他几声。
向来资格困朝绅,只重科名不重人。
本心拎取少年郎,还是取将老怪物。
侧公又想道:“天下举子像鲜于‘前辈,的,谅也非止一人,我不中鲜于同,又中了别的老儿,可不是‘躲了雷公,遇了霹虏,!我晓得了,凡是教员夙儒,经旨必定非常透辟,后生家专工四书,经义必定下精。现在到下要取囚经整齐,但是有些笔资的,无妨题旨影响,这定是少年之辈了。
闲话休提。却说国朝正统年间,广卤桂林府兴安县有一秀才,复姓鲜于,名同,字大通。八岁时曾举神童,十一岁游库,超补充国。伦他的才学,便是董仲舒、司马相如也不着在眼里,端的是胸艺万卷,笔扫千军。论他的志气,便像冯京、荷辖连中三元,也只算他使袋里东西,端的是足蹑风云,气冲牛斗。何期才高而不偶,志大而命薄。年年科学,岁岁观场,不能得朱衣点额,黄榜标名。到三十岁上,循资该出贡了。他是个有才有志的人,贡途的出息是不屑就的。考虑穷秀才家,全亏学中年规这几两康银,做个读书籍钱。若出了学门,少了这项来路,又去坐监,反费川资。何况本省比监里又好中,算计下通。偶尔在朋友前露了此意,那下首该贡的秀才,就来打话要他让贡,甘心将几十金酬谢。鲜于同又得了这个利钱,自发得得计。第一遍是个情,第二遍是个例,大家要贡,个个抢先。
饶君用尽百般力,命里安排动不得。
却说兴安县知县,姓刺名遇时,表字顺之。浙江台州府仙居县人氏。少年科甲,声价甚高。喜的是谈文讲艺,商古论今。只是有件弊端,爱少贱老,下肯一视同仁。见了后生漂亮,加意奖借;如果年长老成的,视为朽物,口呼“前辈”,甚有戏侮之怠。其年乡试届期,宗师行文,命县里录科。例知县将合县生员测验,弥封阅卷,自恃服力,从公品第,黑暗里拔了一个第一,心中非常对劲,向众秀才面前嘉奖道:“本县拔得个首卷,其丈大有吴越中气脉,必定连捷,通县秀才,皆莫能及。”世人拱手服从,却似汉皇筑坛拜将,正不知拜那一个驰名的豪杰。比及拆号唱名,只见一人回声而出,从人丛中挤将上来,你道此人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