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三章[第1页/共4页]

高景山题毕，满座皆赞奇才，只要范学士道：“相公词做得甚好，只可惜‘万马奔天，群鹅扑地，，将潮比得来轻了，这潮可比玉龙之势。”

乐和将此诗题于桃花笺上，折为方胜，藏于怀袖。擅自进城，到永清巷喜家门首，服侍顺娘，无路可通。如此数次。闻说潮王庙有灵，乃私买香烛果品，在潮王面前祷告，愿与喜顺娘此生得成鸳侣。拜罢，炉前化纸，偶尔方胜从袖中坠地，一阵风卷出纸钱的火来烧了。急去抢时，止剩得一个“侣”字。乐和拾起看了，想道：“侣乃双口之意，此亦吉兆。”心下甚喜。忽见碑亭内坐一老者，衣冠古朴，面貌清奇，手中执一团扇，上写“姻缘前定”四个字。乐和上前作揖，动问：“老翁贵姓？”答道：“老夫姓石。”又问道：“老翁能算姻缘之事乎？”老者道：“颇能推算。”乐和道：“小子乐和烦老翁一推，赤绳系于那边？”老者笑道：“小舍人年未弱冠，如何便想这事？”乐和道：“昔汉武帝为小儿时，圣母抱于膝上，问‘欲得阿娇为妻否？’帝答言：‘若得阿娇，当以金屋贮之。’年无长幼，其情一也。”

东海若知明主张，应教破浪变桑田。

肝火雄声出海门，舟人云是子胥魂。

雷州换鼓，广德埋藏，登州海市，钱塘江潮。

男才女貌正相和，未卜姻缘事如何？

他年若作扁舟侣，日日西湖一醉回。

嫩蕊娇香郁未开，不因蜂蝶自生猜。

且喜室家俱不决，只须灵鹊肯填河。

黄粱犹未熟，一梦到华青。

忽一日，有司进到金色鲤鱼一尾，约长三尺不足，两目炯炯有光，将来作御膳。钱王见此鱼矫健，不忍杀之，令畜之池中。夜梦一白叟来见，峨冠博带，口称：“小圣夜来孺子不肖，乘酒醉，变作金色鲤鱼，游于江岸，被人获之，进与大事情御膳，谢大王不杀之恩。今者小圣特来哀告大王，愿王怜悯，差人送往江中，必当重报。”钱王应允，龙君乃退。钱王飒然惊觉，得了一梦，次早升殿，唤摆布打起那鱼，差人放之江中。

老者遂问了年代日时，在五指上一轮道：“小舍人佳眷，是熟人，不是生人。”乐和见说得合机，便道：“不瞒老翁，小子心上正有一熟人，未知缘法何如？”老者引至一口八角井边，教乐和看井内有缘无缘便知。乐和手把井栏张望，但见井内水势甚大，巨涛澎湃，如万顷类似，其刚如镜。内立一个美女，可十六七岁，紫罗衫，杏黄裙，绰约敬爱。细心认之，恰是顺娘，心下又惊又喜。却被老者望背后一推，方才的跌在那女子身上，大呼一声，蓦地惊觉，乃是一梦，双手兀自抱定亭柱。恰是：

这首诗，单题着杭州钱塘江潮，元来非同小可：刻时定信，并无不对。自古至今，莫能考其出没之由。向来讲道天下有四绝，倒是：

事有刚巧，这里乐和发誓不娶，那边顺娘却也红驾不照，天喜未临，高不成，低不就，也未曾许得人家。工夫似箭，倏忽又过了三年。乐和年一十八岁，顺娘一十六岁了。男未有室，女未有家。

迎潮鼓浪，拍岸移舟。惊湍忽自海门来，吼怒遥连天涯出。何鼻地生银汉，清楚天震春雷。迟观似匹练飞空，远听如干军驰嗓。吴儿勇健，平分白浪弄洪波；渔父简便，出没江心夸妙手。公然是万顷碧波随地滚，千寻雪浪接云奔。

倒是他产业下一男，两足下有青色毛，长寸余，父母觉得怪物，欲杀之。有外母不肯，乃留之，是以奶名婆留。看看长大成人，身长七尺不足，美面貌，有智勇，讳锣字巨美，幼年专作私商恶棍。因官司访拿甚紧，乃投径山法济禅师躲难。法济夜闻寺中伽蓝云：“彻夜钱武肃王在此，毋令轰动！”法济知他是异人，不敢相留，乃作书荐樱往姑苏投太守安缓。经乃用锣为帐下都摆设，每夜在府中马院宿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