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[第1页/共3页]

“一千？！我……我不晓得你活了那么长时候！”颜惜月的心砰砰乱跳，脑海里也混乱一片，一时候不晓得应当再说些甚么，不由自主地想将手收回。

盼儿一边走，一边还不忘转头看耿庆生，可耿庆生始终背对着她。

男人将伞移到她上方，俯身看看，刚想要应对，却又敛容走过她身边，径直来到了堂屋里。

颜惜月看呆了，之前她乃至思疑他是否晓得酒是甚么东西做成的。可他喝罢以后，竟然面色如常，实在让她吃惊。

他自言自语着，唇角微扬，眼眸晶亮。

因儿子返来，耿通分外欢畅，又命仆人拿来了久藏的高粱酒，请颜惜月与夙渊咀嚼。颜惜月推说不善喝酒，耿通却很热忱地又倒了一碗，向夙渊道：“这是本地的特产，两位既然有缘到了南台村，必然要尝尝这酒的滋味。”

颜惜月的确要无地自容了，夙渊的目光有些散，却还撑着精力轻咳一声，端起酒碗，“多谢嘉奖……我再敬族长一碗。”

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，她才得以将手抽出，然后端起床边架子上的铜盆悄悄走了出去。

夙渊见她不回应，又喊了一遍：“颜惜月。”

“是啊……很奇特？”他睨着眼睛看她，神情竟与平素截然分歧，犹带着少年的稚气。

可那双眼睛真美，眸子深处又模糊透出深深茶青，是倒映了灿烂星斗的一池春水，揉碎了珠光流彩的无瑕琉璃。

仆人忙跑去将门开了，身穿蓝色长衫的年青男人从门外撑着伞快步出去，身后背着包裹，风尘仆仆的模样。盼儿冒着大雨奔上前，举起手中的小羊，欣喜喊道：“爹爹！”

“你喝醉了，从速归去歇息！”颜惜月板着脸将他一把拽起，向耿通父子推却。耿通见状也不便强留，便让一旁的仆人搀扶夙渊回房，颜惜月却还紧紧握着夙渊袖口，直言回绝以后带着他仓促分开。

“那酒有毒？你有没有感觉难受？”颜惜月急得快步走到床前，夙渊却扬起脸看她，怔怔地不说话。她见他痴聪慧呆的，更是担忧，却又不敢再撩起他的衣袖。

雨下得越来越大了，檐下很快流注成帘，灯笼在风中乱晃。内里俄然响起了拍门声，仆人还未畴昔扣问，蹲在廊下玩耍的盼儿却已经抱起小木头羊叫道：“爹爹返来啦！”

他这才释颜，侧回身子正对着她躺着，手还是不肯松开。颜惜月脸上发热，见他双腿斜搁在床沿，靴子也没脱掉，便难堪隧道：“就如许睡觉了吗？”

他又孩子气似地笑，“不是三百，我在北溟……已经单独住了一千多年了……”

灯火在她身后腾跃摇摆，在夙渊望去，颜惜月好似在云端霞光间。他健忘了答复，怔笑着伸脱手，叫道：“颜惜月。”

耿通捻须笑了笑，问道：“下着大雨如何还连夜返来？钱款都收回来了？”

颜惜月宽裕非常，仓猝道：“不，我们不是……”

颜惜月瞪他一眼，“你不能再喝了……”话才说了一半，目光落处瞥见了他从墨黑衣袖中暴露的手腕，心头猛地一跳，竟不假思考地一把将其握住。

而耿庆生还在与父亲闲谈，仿佛并未在乎她的目光。

夙渊一惊，“干甚么？”

盼儿奉迎似的将木头小羊举得高高的，软声软气道：“爹爹，我每天抱着小羊睡觉。”

酒菜将尽时，在厨房繁忙了好久的瑞娘终究得空过来，还将盼儿也带到了桌边。

颜惜月这才放松了些，摸索地拽拽他的衣袖，“莫非这些鳞甲，是你本身就有的？”

“喊甚么？”她颦眉，“我不是在这里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