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[第1页/共4页]
夙渊慢悠悠地跟在前面,挑眉道:“哪有?清楚是你看错。”
秀拔奇伟的洞宫山在朝霞映照之下遍染瑰丽,其间险峰激流,幽潭石桥,无不清幽出尘。数百丈的高崖之上,云雾环绕,松涛阵阵,雁群掠过山岳,飞向空谷中那一池澄彻。
“娘……”她衰弱地叫了一声,伸直在瑞娘怀中,神采还带着不安。
阅毕,他喟叹挥袖,“当初就不该放她下山。”
瑞娘将盼儿放下来,她摇摇摆晃站着,仿佛想伸手去拿,可又胆怯地看着山狼。山狼低头,用未受伤的前爪在地上画了几下,便勾画出木头小羊的形状。
颜惜月又回身进了山洞,抱出了还在昏睡中的盼儿。她头上缠着白布,其间另有模糊血痕。
“稍等。”夙渊忽又出声,瑞娘惊奇地回过甚来。他走上前看了看山狼,随后伸出了右手。
而夙渊,则走在它身边。
“我如何能够说这个?!”
山狼收回降落的哭泣,深深埋着头,受伤的前爪微微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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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势好转以后,瑞娘来向夙渊与颜惜月告别。
“太符观?”他微蹙双眉,“昆逸真人夙来与我友情甚淡,俄然来信倒是蹊跷。”
素白信纸在晚风中飘飞,倏忽间燃起点点红焰,无声地化为寥落火蝶。
山狼望着她,却迟迟没有行动,眼中仿佛含有哀思。瑞娘潮湿了眼眶,一样望着它,道:“你不能变成人形了,是吗?”
耿通大放悲声,“定是杨瑞娘杀了我儿,带着孩子逃出了家门!恶妇,恶妇!早知如此,就该先把她沉到河里死个洁净!”
颜惜月脚步顿了顿,侧脸望他,“你在惊骇甚么?怕喝醉了,说了不该说的话吗?”
夕照融金,曳下长影,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远方。伏山岭深谷很快又规复了沉寂,水流缓缓,飞鸟归巢,好似甚么都没产生过一样。
山狼见了她,不由抬开端来,眼巴巴地望着,显得有些烦躁。瑞娘抱着盼儿蹲下来,盼儿看到了山狼,吓得紧紧抱住瑞娘,小小的身子不住颤栗。
一枚绯红的珠子缓缓悬浮于掌心,周身透着微寒光晕。
而在相隔数里以外的伏山岭深谷,颜惜月透过钧天宝镜看到了这统统。她冷静叹了一口气,恍然感觉之前经历的事情就像一场梦。从一心要抓住老虎,到被困结界当中,再至救出耿庆生,却没想到他出来后不久,还是死在了大火当中。
它渐渐走到瑞娘身边,衔着山果望向盼儿。
雨后的瀑布水势昌大,水花飘飞到她眉间,她站起家来,听到身后有草木闲逛之声。转头间,浑身是伤的山狼正缓缓走来。它的头上血迹斑斑,前腿还是瘸着,眼里尽是怠倦。
他了望白鹤飞去之处,忽又微微侧过脸,“有事?”
夙渊嘲笑:“仿佛你一出世就穿好衣服似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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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爹爹呀,只要爹爹才会给我摘果子。”她说着,便伸脱手,谨慎翼翼地摸摸山狼的耳朵。
但对于他,却始终怜悯不起来。
山风徐来,满坡草木簌动,灵阵已经暗淡退去,颜惜月却还望着阿谁方向。
颜惜月看着他的神情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“本来真是如许啊……”
瑞娘将盼儿抱到怀里,摸了摸她幼嫩的脸颊。夙渊抬手,指尖微光鲜现,如萤火般飘到盼儿眉间。盼儿紧紧皱眉,过了不久,便展开了眼睛。
瑞娘点点头,并未像她设想中那样哀痛欲绝,只是道:“我明白,如不是你们,我也底子活不下来。”她又正视着山狼,轻声道: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,还觉得你是条大狗,是以不准猎人剥你的外相。你看,我当时就没有惊骇……今后也不会。等你伤好了,再渐渐修炼,十年也好,二十年也好,我等你变回本来的模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