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1章 终结章2(5)[第1页/共4页]

胡子凝睇明兰，微微而笑，“你曾说我，‘瞧着放荡不羁，骨子里倒是最守端方的’。那会儿我气得，直想把你丢回江去。不过归去后，展转沉思，感觉还真有些事理。”

直至翻山越岭，猜忌，悲伤，踌躇，绕上一大圈路，这才发觉，本来想要的，近在天涯。

谁知出征前，石铿佳耦将一件旧事奉告了他，他当时就决计，返来后立即将昌哥儿带离曼娘身边，谁知，还是晚了一步。

他记起在西辽城见到曼娘时，她正持一根木棍，在饥民中左劈右打，又狠又准，无人敢靠近她们母子――他识得她这么多年，一向觉得她身子病弱，顶多会些花拳绣腿，直至现在才知她的工夫岂止不错。

他当时就盗汗直冒，想起那年曼娘撞向身怀六甲的老婆，彼时他还以为这是一个绝望女子想同归于尽的激愤之举，现在想来，哪怕曼娘当时抱着昌哥儿，也能在伤害明兰的同时，很好的保存本身――他的心，蓦地间冷硬非常。

胡子放动手，眼神刚毅，“……是。嫣红死了。也绝了我对曼娘的念想。”

“谁知，嫣红死了。”明兰安静的替他接上。

“我不是嫣红想嫁的，嫣红也不是我想娶的。短短那几个月，她的所作所为当然不是个好老婆，我也不是个好丈夫。可离家远行后，我还是觉着对不住她。”

泪水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，滚烫炽热。

“实在我早晓得你的情意，你待我好，不但单只是要一个会治家，会生儿育女的妻室。你是至心诚意的爱我，尊敬我，哄我欢愉，想叫我过的无忧无虑……可我就是装不懂！因为我怕，我怕……”

“你人前人后护着我，不肯叫我受一点委曲，都城里谁不恋慕！是我不满足，是我……”明兰在唇下咬出一排深深的齿痕，泪珠大颗大颗下来，“是我惊骇！怕你有朝一日不喜好我了，那我该如何办？以是我总爱斤斤计算，多一份少一寸，一点不肯亏损！就怕有那么可骇的一天到来，我会悲伤到死的！”

太夫人当然不肯嫣红生下孩子，哪怕是野种也不可。眼看着老迈就快无嗣而结束，老二又自行破家出门，倘若老二留下个嫡子，那就多一分变数。

便是在他将曼娘当作一潭清泉时，也不以为她能做本身的老婆。

他们抱在一起，头挨着头，身子挨着身子，泪水莫名淌个不断，濡湿了衣衿和袖子，像两个受了委曲的孩子，相互安抚着，暖和着。

明兰暗自吐槽：若非被老娘喝破了，非论净水，浑水，毒水，你还不一样喝得欢。

明兰哭得更短长了。

明兰嘴唇微动，很想就当代出轨男女的措置题目颁发一些定见，不过想起沉塘等汗青悠长的风俗，还是闭上了嘴。

胡子并无半分阴霾或难堪，泰然自如的坐到明兰劈面，执壶倒茶，先自饮一杯，才道：“实在到那境地，下头也没甚么可讲的了。不过……”

时过境迁，他现在能够如许安静的，为他和曼娘下个简朴的注解。

他伸手替明兰拉了拉薄毯，“我曾想过，若她不肯再与我过下去，我愿与她合离，叫她好好再醮。一应错误骂名俱由我来担，归正我的名声已够坏了。可到厥后，我却一点替她报仇的意义都没了。”

扒去她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皮，底下是那样的腥臭和丑恶；他非常惶惑，不敢信赖这个女子竟是他曾喜好过的曼娘。

明兰安静的看着他的眼睛：“我懂，我明白。”

他发声已近沙哑，似是扯裂陈年的羊皮卷，话音落下，一颗泪珠掉了下来。天涯开了一道缝，亮光乍现。运气对他，向来都不是坦途，超出盘曲，历险跋涉，转头望去，竟发明丢失了贵重的以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