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1章 世间道 之 非黑非白[第1页/共5页]

“大哥成日的包戏，逛窑，在外头一掷令媛，到现在，他外头欠下的花账还没还清呢，难不成我们百口都去喝西北风，就紧着大哥一人痛快了便成？！”廷狄连磕了几个响头，额头敲在青砖上砰砰响，“娘如果还觉着儿不好，便请了家法，把儿打死了罢！”

——“你们这些主子，顾侯夫人来了，怎地不禀我一声！”

明兰默了半响，本就不很熟谙的两人，对方又故意避开，就更难翻开话头了。

偶然顾廷烨陪她一道去赴宴，若只是女眷集会，凡是他得空，也会来接她。明兰跳上马车，他问的头一句话大多是：“可有人欺负你？”

冰雪融去，春光渐好，潮湿的枝头绽放初春的花蕾，明兰俄然迎来如雪花片般的邀约帖。有赏春梅的，有做寿听戏的，有满月酒周岁宴的，零零散散，乃至另有些诗社的——这个她当然敬谢不敏。明兰拿笔一算，倘若她每处都去，约莫头牌花魁都及不上她繁忙。

一番比对计算，明兰只挑了几家去，余下的各家只细细叮咛了送礼，并叫管事客气带话，比来家中繁忙，望各位包涵一个堂兄弟死了，一个堂兄弟要耽误刑期，两位堂嫂哭的哭，病的病，乱作一团——这个借口颇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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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廷烨冷眼旁观，并不置一词，却也每日必到，坐上一小会儿便拉着明兰拜别。

明兰笑嘻嘻的：“夫君威名在外，哪个吃了大志豹胆。”

想了想，又编了一句，“国舅夫人身不大好，我有些担忧。”

哪几家家声刚正的，值得一交；哪几家孙出息的，不成怠慢；哪几家是绣花枕头的，费事又多，只需对付一二；另有哪几家内宅反面，要把稳避讳……如此总总，明兰只恨没有四只耳朵，又不美意义取出条记本来写。

明兰看了看小邹氏微微发白的神采，“千刀万剐，凌迟正法，她所生的后代，也尽皆贬为宫奴，任人踩踏欺辱。”

小邹氏听的发怔，明兰缓了口气，持续论述：“厥后，前头那位公主不堪悲伤，郁郁而终。公主的乳母藉着进宫谢恩的当口，把一概启事吐了个洁净。天子一番盘问后，大怒不已，遂把驸马家革了爵，驸马放逐千里，毕生不得返还，而那小妾……”

明兰非常感佩，余阁老技艺敏捷，不减当年。

廷狄越说越气，平素五老便到处偏疼长，在侯府群居时统统由长房兜着，他也懒得计算，现在分了府，便是一根线也要自家出的，他如何不愤。

煊大不知想到了甚么，神采也不甚好，拉着明兰到角落低语：“……怨不得五叔活力，明显是个大疮疤，若拧洁净了脓血，也许能好也不定，偏遮着掖着，一日日烂进了骨头，才致不成救的。唉，我家那位二叔叔，也是死性不改，这不，又肇事了。”

煊大瞥了瞥堂中的夫人，抬高声音：“若非有人‘美意’的兜了多年，二弟一定会这般不知天高地厚，戴罪之身还不诚恳。唉，罢了，只是多吃几年罪，已是好的了。”

明兰恍然大悟，为感激小沈氏解惑，便把胖嘟嘟的儿放在炕上滚来滚去，很风雅的表示‘随便玩’，便跑去就教郑大夫人了。郑大夫人平日虽不大言语，可到底在这权贵圈里十几年，提及来层次规整，非小沈氏的八卦功力可及。

五老被打了个踉跄，幸亏身边的媳妇扶住，她现在吓的竟忘了哭，愣在本地。夫人抢先一记断喝：“狄儿媳妇，还不扶你婆婆归去歇着！”

值得一提的是英国公夫人，不管是何场合，是何人家，凡是她在，定然携着明兰一道谈笑，又殷勤温暖的拉着她到处认人，为看顾。受着国公夫人别有深意的眼神，明兰哪敢不心领神会，当下再也不拖了，翌日便去看望在野生胎的国舅夫人张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