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：物是人非[第6页/共7页]

慕致远百思不得其解，忽而想到现在那人的笔迹已变得简练洗练，收敛有度，冷峭狂狷的气势也有所收敛，光阴磨去了她的清楚的棱角，却给她添了沧桑。崔太傅对慈宁宫寺人那句无礼至极的话又在他耳际反响，慕致远猜想崔家跟皇家应当是有嫌隙，还是因为秋惊寒的母亲。

慕致远将崔敏送到将军府，一并见到了十个与秋惊寒年纪相仿的崔氏后辈，或清秀不俗，玉树临风，或端倪如画，轩然霞举，崔敏笑着美其名曰送给亲外甥女解闷，慕致远只感觉胸口闷得很，掉头分开秋府，去大理寺给秋惊寒送了早膳，然后去了藏书阁，用心没提早朝产生的事情。

“长辈送您。”慕致远笑了笑。

“我那外甥女金尊玉贵，待字闺中，是你家小子能碰的吗？若小寒吃惊伤了身子，老朽唯你是问！再说了，你觉得小寒的坐骑像你一样，疯狗似的，见人就咬啊？”崔敏戟指瞋目。

秋惊寒垂眸避开他的眸光，轻声喝道：“谁要嫁你了！”

崔敏转头核阅了他好久：“据悉，你正在查将军府的一些陈年旧事？”

崔家动静之通达令慕致远微微一惊，他不动声色地笑应：“子归不过是受命行事罢了。”

她顿了顿，又笑了：“你看，实在这几年我已经变了很多，不但仅是容颜，另有内心。如果依着我当年的性子，面貌毁了，可不是屠几座城就能善罢甘休的。下了大狱，可不是讨个公道就算了的。除了征北，我前后送走了父亲、母亲、爷爷、怀英，这短短二十余年可谓是命途多舛。陛下，您还年青，另有雄图大业，万里江山，可微臣已经老了，破败了，经不起折腾了。娘舅给我起了个表字叫长安，您就成全微臣，让微臣安度余生吧。”

他双手环住她的腰，将她的脑袋按入本身的怀中，一遍又一各处轻声呢喃：“长安啊长安，我拿你如何办才好！”

他断断续续地说完，抬眸缓慢地看了她一眼，又垂下了脑袋，一副任由秋惊寒发落的不幸模样，神采间溢满难以开口的和顺。

慕致远回身拥住她，悄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，无穷和顺，无穷顾恤。她倚在他身上一动不动，垂下长长的羽睫，手中还摩挲着一颗棋子。

“我帮你上药可好？”

群臣面面相觑，还沉浸在方才的唇枪舌剑中，这崔敏连圣上都敢动手，心中惴惴不安地去劝止。

秋惊寒听着他胸腔内突然加快的跳动声，悄悄勾了勾嘴角：“淮北王不会许你如此混闹。”

慕致远摆正她的身子，密意的眸光定定地望进她深不见底的眸子中，慎重隧道：“待圣上大婚后，我便去处娘舅提亲。”

“就算，就算不是，我，我也总不能杀了你。”圣上含混其辞隧道。

慕致远低垂着眸子，掩去此中的笑意。别看崔太傅一本端庄地胡说八道，可这番话却说得非常有技能，只说功，不谈过，只谈要人，不说其他。

怕她着凉，忙扯过貂裘，细心地裹紧，感慨道：“娘舅若晓得你在我面前落泪了，指不定如何罚我呢。”

没有开首，也没有落款，像是不谨慎夹在战报中忘了拿出。不像战报，恰好跟战报放在一起，高耸得像当年清算卷宗的内史分错了类别。慕致远几次咀嚼了三遍，垂垂发明了变态之处：信中几次提到了皇后与“母亲”，她回京为何仅仅是给母亲扫墓？她父亲呢？为何仅仅是给皇后问安？先帝呢？处所官三年一任，任期未满，非宣召不得回京，莫非先帝会因为她祭祖之故让她回京？泰初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