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8章 菩提本非树[第1页/共3页]

“菩提本非树，明镜也无台。这人间岂是谢与杀所能包含？这二十年，方丈师兄很少管我，当年因为陨阳锏他一向耿耿于怀，觉得我催讨不力。我晓得他一向想让西宗成为九华宗乃至天下各派的魁首，可这孔殷之心，如何能成正果……四个月前，他让人来奉告我，将有九色莲花出世，只是我早已跳出三界，不入循环……小施主，我九华宗那么多弟子死伤在你的手中，不成再造杀孽，你去罢，只望你此后对我宗多些宽宏，老衲先行谢了！”广泽向朱自平深深一拜。

二狗子抢先叫了一声：“我也要去！”朱向一巴掌拍歪二狗子的羊毛帽，骂道：“滚一边玩去！”又转向自平，“平儿，颜越所言倒也不错，不是二叔吝啬，你是男儿，毕竟不会藏匿在这穷乡僻壤。你爹来时，有我在呢。”

“但是昨日夜间，我俄然心跳不已，仿佛二十一年前，没法入定……我测度又将有孽杀生，便下山去了妙高寺，见你正与世人厮杀。”广泽指着陨阳锏接着道，“虽是你用布裹着此物，但我见你竟破了五色莲花阵，便料定是陨阳锏。我与你爹谁对谁错，自有地藏王菩萨判正，但我不想见你命丧此地，便将你救下。”

“我本想探明九华西宗，寻机报仇，却伤在广净手中，如果不是广泽救了我……可他为甚么要救我？莫非真如他所说，懊悔二十一年前所做之事？但是我欠下他拯救大恩，又该如何报仇？另有他们多次提到的九色莲花，又是甚么……”

二狗子这几天却很少来玩，帮着欧阳兰做这做那，闲下来的时候则看着她呵呵笑着，欧阳兰便问：“二狗子，你傻笑甚么？”二狗子脸一红，不紧不慢隧道：“欧阳姐姐好标致，我长大了，必然要娶欧阳姐姐。”

听了欧阳兰的话，二狗子将脚一踮，见父亲巴掌过来，忙缩头躲过，嘟囔了一句：“欧阳姐姐，你要等我……”

朱自平将陨阳锏握在手中：“我如何能信你这些话？”广泽点了点头：“陨阳既去，那个留梦？九色莲开，青竹丹枫。{(<＜[＜<＜ 这禅偈就铭在地藏王府中的菩萨金身上，已稀有百年，小施主有机遇无妨去看看。”

广泽惨淡一笑：“二十一年前的孽杀，我们始悟出语偈中的‘那个留梦’本来是指留梦河，只是为此支出的代价倒是惨痛，若不是你爹捞出陨阳锏、震惊地藏王府，我们也不会觉，冥冥当中自有天意……从庐州返来后，我自责不已，懊悔为了陨阳锏死伤我同门二十多人，更是懊悔杀了与陨阳锏毫无干系的你娘亲三人……固然你娘亲三人非我亲手所杀，却与我有莫大干系，心灰意冷之下便挑选在此闭关，再也不管西宗琐事。

朱向早就倒好一碗酒，让朱自平、颜越各自割破手指，血滴入酒中，又将酒分红两半，二人一饮而尽。欧阳兰一旁呆呆地看着，竟流下泪来。

阿呆缩着头，前肢搭在长枝的鞋上，似是已经熟睡。长枝气得把枕巾扔向阿呆：“你也在气我吗？那猪头一声不吭地走了，你再如许，就随那猪头去好了！”阿呆懒懒地伸直四肢，似是伸了个懒腰，头伸将出来，瞅了一眼长枝，张了张嘴像是打了个呵欠，随即将头缩归去，又睡了起来。

二人扑灭一柱香，对天盟誓：“我朱自平（颜越）本日结拜为兄弟，不求同年同月生，但求同年同月同时死，此生有福共享，有难共当，若负誓词，必遭天谴！”两人行八拜之礼，又拜过朱向。

朱自平嘲笑道：“我现在斗不过你们，一旦有机遇不是去看甚么禅偈，而是必报此仇！”广泽双手合十：“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！万法皆空，因果不空。小施主，你若要报仇，便向老衲来罢。”朱自平怒道：“当我不敢杀你？”一掌拍出，砰的一声广泽连退五步方才止住，嘴角流下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