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一章 惊变（一）[第2页/共3页]

插了空，挽琴说了几句：“四蜜斯丑时三刻醒的。寅正已经沐浴完了，奴婢返来的时候刚换上了嫁衣，正听送嫁的喜娘说话呢。”

段氏一掌控住臻琳的手，又诘问了一遍：“瑞果啊，你再说一遍，你再细心说一遍与我听听，程琅元他、他要退亲？”

臻琳笑容里带了些内疚，段氏笑容里有几分高傲：“师娘过誉了。”

明显明天还那样娇媚地笑着，明显明天还跟臻琳说终究比及了，可谁晓得，比及的竟然是一张退亲的文书。

段氏皱了皱眉头。她认得这丫环，门房上陈元三的幺女瑞果，昔日瞧着挺聪明的，如何这会儿这么不晓得轻重。

臻琳少说也要在都城跟着公婆糊口三年，若程琅元宦途平坦，遂了心愿能一向留在都城，臻琳也要跟着。到时候她这个做娘的在甬州服侍婆母，女儿是再难见一面了。

一夜好眠。

最后的一丝幸运都没有了，段氏没有再看瑞果，几次呢喃的“退亲”二字满满都是绝望。

谢夫人见臻琳已经端坐在打扮台前，她高低打量了一眼，夸奖道：“这么斑斓的新娘子，我但是好久没遇见过了，能替这孩子梳头，我可真有与有荣焉了。”

两位妈妈出去请了安，高妈妈就吃紧退了下去，府上明天要宴客，厨子忙不过来。高妈妈又是一手的好厨艺，被段氏借去帮一天的忙。

一句话，如同一声好天轰隆，退亲二字炸得统统人都回不过神来。

瑞果见段氏不信，急得又说了一遍：“太太，奴婢说的不是混话，是真的，真的来退亲的。”

“慌不慌？”臻珂笑容很淡。“我记得我出阁那一天真的手足无措。”

之前何姨娘给臻珂请的送嫁喜娘就是这一名。段氏探听了一番，请来一看，也很对劲，就定下了。

这些话，这些日子以来段氏说了很多遍，臻琳也听了很多遍，这些唠叨都是母亲的担忧和不舍，臻琳从不打断。

段氏惨白了面色，踉跄地退了几步，臻璇眼明手快扶住了，段氏站直了身子，死死盯着瑞果，喝道：“大好的日子你说甚么混话，还不从速退下去，不要误了蜜斯的吉时。”

清算了衣服妆容，肯定没有遗漏的东西，臻璇便出了屋子，在抄手游廊上正巧遇见了臻环。

鞭炮响了，那花轿已经是到了门口了，倒是不见迎亲喜娘出去，送嫁喜娘内心犯着嘀咕。也不晓得那新进京是詹事府丞程大人家请的是哪一名喜娘，这么不懂端方，这吉时那里能错过的。

桃绫一阵告饶。挽琴掩嘴直笑。

臻琳由送嫁喜娘和花露扶着，到了花厅，最后给父母亲磕了三个头。

“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娘，我那夸一夸我的徒孙儿，那里会夸过甚了。”谢夫品德外欢畅，又看了臻琪、臻璇和臻环，笑意更深了，“裴侍郎这小我，样样好，就是太谨慎了。家里这么多好女人，如何都藏着掖着留在甬州，如果早早来了都城，这侍郎府大门可不叫媒人给踏破了嘛。”

迎亲的步队快到门口了，鞭炮声即便是在内院都听得清楚。

正想到臻珂，臻珂恰好返来了。

喜娘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，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喜娘，从没有遇见过在大婚当天上门迎亲时退婚的，别说是官宦人家，便是乡野村夫不要脸不要皮的都做不出这类事情来。

送嫁的喜娘是都城里驰名誉的，丈夫是个开堂讲课的秀才，夙来只接官宦人家的买卖，圆脸、全福，在都城管家女眷当中很受欢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