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第五章 一番心思(2)[第1页/共3页]
“本日一共赚了二两三钱银子!”亦珍眼睛闪闪亮,嘴角噙着笑,“汤伯说比前两日只卖茶水好了不止一点点。”
亦珍听得胆颤心惊,唯恐母亲曹氏如此束缚本身,赶紧站起家来,规端方矩地见礼,细声细气道:“女儿不打搅母亲歇息,先行辞职。”
亦珍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汤妈妈,呵呵笑,“晓得了,下次跑慢些。”
汤妈妈本身倒并未曾缠足,一是因为幼时家道贫困,并不讲究这个,二是厥后卖身进了曹府做丫环,要干活服侍夫人蜜斯,店主哪耐烦要个裹着小脚行动不便的?
现在听曹氏提起珍姐儿的脚,汤妈妈轻声问:“夫人的意义是――”
曹氏浅笑,悄悄阖上双眼,“珍儿的脚……”
“好的,汤伯。”亦珍咬了一口软糕,跟上汤伯脚步。
亦珍跑进屋里,凌晨梳得齐划一整的头已经有些疏松下来,被脖颈上的汗沾湿,一缕一缕的,白净的面庞这时晒得红十足的,煞是敬爱。
亦珍展颜一笑,“不消了,我还不饿。再说,我想母亲了,想从速回家去。”
竟滚滚不断背起女论语来。
等进了屋,瞥见亦珍汗津津地坐在曹氏榻旁,胖墩墩的汤妈妈拍了一把大腿,“唉哟我的蜜斯啊,妈妈年纪大了,实在是跑不动了。”
“只是这不过是我做娘亲的私心罢了,总要问过珍姐儿才好。不缠足,到底是一时适意,只怕将来要影响珍儿说婆家……”
汤妈妈抿嘴一笑:“是。”
曹氏浅浅一笑,“之前祖母活着的时候说,女子十岁缠足,一缠就是一辈子,这痛苦也是一辈子。我是吃过缠足的苦的,也尝过这此中的不便滋味。是以一向私内心,不想让珍姐儿再受一遍我受过的苦,遭过的罪,向来也就未曾对她提起过。”
“稍等半晌,我这就去禀过我家蜜斯。”汤妈妈忍了笑,返回内院,往亦珍住的东厢而去。
跑慢些?汤妈妈弹眼,转而正色道:“蜜斯,凡为女子,先学立品。立品之法,惟务清、贞,清则身洁,贞则身荣,行莫转头,语莫掀唇,行不摆裙……”
汤妈妈想一想,道:“依奴婢看,蜜斯是个极有主张的,夫报酬她筹算着想,蜜斯必然能体味夫人的一片苦心,弗如寻个机遇,问一问蜜斯本身的意义罢。”
又倒换了两口气,这才去楠木面盆架子上取了汗巾,在面盆里绞了,走过来递给亦珍,“蜜斯先擦把脸,再同夫人说话不迟。”
“你看亦珍这孩子,经不经得住?”曹氏咳了两声,悄悄问汤妈妈。
汤伯见本身家的来了,问:“没吵醒夫人罢?”
汤妈妈躬身从屋里退出来,在外间的矮脚榻上半坐半躺,眯眼打盹。
待汤妈妈一走出配房,亦珍才悄悄松一口气,回到内间,取了两条新打的绦子,装在小樟木匣子里,又对着打扮台上铜镜里模糊约约的人影摆布照了照,高低检视,感觉并无不当,这才捧着小匣子出了东厢,经抄手游廊到母亲曹氏的正房前,伫足聆听。见里头并无动静,遂悄悄出了内宅,穿过垂花门,到了大门口。
“我晓得了。烦请汤妈妈先去回了那丫头,说我过会儿就来。”亦珍对早前汤妈妈背女论语的事犹不足悸,这会儿仍一派斯文,慢悠悠道。
写好今后,亦珍对着上头的字看了半晌,这才将簿子合起来,连同黛石一道,谨慎翼翼地放回檀木匣子里去。经了本日,亦珍信心大增。
“蜜斯饿不饿?饿的话,前头有间专卖条头糕的铺子……”中午茶摊买卖最好,两人守着茶摊,忙得脚不点地,蜜斯只趁空吃了两块家里做的桂花赤豆糕,汤伯担忧蜜斯经不得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