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第二十章 一种心思（1）[第2页/共3页]

软罗识相地接过油纸包，到隔间取了摆茶果的洁净描花瓷盘出来，将油纸包拆开，拿洁净细棉帕子包着千层酥放到盘子上，随后摆在英姐儿与亦珍之间的炕桌上，又沏了茶来，这才见机地叫了招娣，到内室门口，在廊下小杌子上坐了，吃香瓜子说闲话。

亦珍这才接过茶水来，“你还没说今儿寻我来有甚么事呢。”

“你如故意想学，娘今后渐渐地教你。只是不必如此辛苦，日日把全部心机都扑在这上头……”

“你这馋嘴的！”英姐闻谈笑起来，咬了一口千层酥，随即略略睁大了眼睛，忍不住细细嚼了，又咬一口，再三回味。最后竟将一只千层酥角儿悉数吃了下去。

“我与你一道去，不当罢？”亦珍没有收到请柬，想是佘初娘看不上她家小门小户的，她冒然随了英姐儿同去，到时岂不是叫佘初娘难做人？

亦珍不由得轻笑出声，顾娘子的无法，她几近是设想获得的。

又亲手端了茶水，向亦珍赔罪：“今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
汤妈妈自是晓得夫民气中所忧，只能极力岔开话头，“奴婢听兜卖渔获的王船娘说，新任闽浙总兵鲁大人的家眷，现在暂住在方员娘家中。本来是要随鲁大人一起到任上去的。只是传闻闽浙本地一带，倭寇猖獗……”

脂妍斋乃是松江府最大的胭脂水粉店，其所制绵燕支与金花燕支，膏脂稠密滑润，搽在脸上，肤色细致柔润，暗香模糊，煞是都雅。年年都岁贡至宫中，乃至在京中蔚为风行。

英姐儿等软罗和招娣出了她的绣房，笑吟吟地拈起一块金黄酥脆的千层酥来，“这几日都不见你，原是在家随令堂学易牙呢。”

待到了英姐儿的内室，亦珍递上千层酥，“这是这几日刚学得的，请你尝尝看。”

亦珍昂首望向英姐儿。

又一转眸子子，“珍姐儿有如许好的厨艺，将来……”做了揭盖头的行动，“……有福了！”

“这千层酥与松糕，你已经都学会了，这便够了。家里的茶摊不过是一爿小买卖，有一两样新奇的点心，能教人感觉新奇便可。切勿过分招摇，教故意人记恨我们……”

“快快请出去。”汤妈妈着粗使丫环请软罗到偏厅略坐，随掉队了厨房，笑着对曹氏与亦珍道，“夫人，蜜斯，顾娘子家的英姐遣了丫环过来，求见蜜斯。”

亦珍听了，微微一笑。这佘初娘不晓得是多么长袖善舞的女子，连家里派出来送请柬的丫环都□得如此进退得宜，应对中叫人挑不出一点弊端来。

“色香味形意俱有了。”曹氏向亦珍招手，“来，娘有话同你说。”

鲁总兵夫人打得快意算盘，既让顾娘子教了鲁大蜜斯女红，今后哪家女眷想求取顾娘子的绣品，不免要承鲁夫人的情面。

英姐儿粲然一笑，“就晓得你要教我先问过我娘，以是我已经问过母亲了。母亲说有你同我一道去，她更放心些。”

“我免得，免得。”英姐却已欢乐地起家，跑进阁房，将前次亦珍送她的雕花小樟木匣子取了来，双手交给亦珍，“这是送你的。”

英姐马上眉开眼笑地直起家，挽住亦珍的臂弯，“明儿我们一道佩了绦子去，做姐妹普通的打扮。”

汤妈妈点点头，“传闻鲁夫人成心请隔壁顾娘子到府中，教鲁大蜜斯女红……”

亦珍摘下染满油烟味儿的围裙头巾，放在一旁，走到母亲跟前。

比拟之下，英姐儿实是个大咧咧毫偶然机的。

下头写了然日期时候，落款是佘初娘。

说罢下了屋里的罗汉床，进了阁房，自打扮匣子里取出张请柬来，回到外头明间，递与亦珍。“喏，脂妍斋的大蜜斯下了请柬，请县里要好的蜜斯到她家去做客。你是晓得我的……性子又急，又轻易获咎人……想请你陪我一道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