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下场[第1页/共3页]
周庆泽不过一介俗人,当时年青,经不起街坊四邻一世的鄙夷,只好把产业都扫空,只为安葬父亲大人。还不等缓过气来,母亲又没了。此次连老婆的嫁奁都掏腾的洁净,孩子们饿的嗷嗷直叫,还把宗子饿病了,墙缝里扫出的东西来填,硬是有救过来,活生生看着咽了气。周庆泽用袖子一抹泪,把脸皮扯下来丢在地上踩得稀烂,一头扎停止院帮闲去了。
于二姐方才哭出声来,却也不敢猖獗,压抑着声音一点点抽泣着。到此时,便是一贯仁善的她也不由谩骂:大姐!我的好大姐!你死的倒洁净,倒叫我们一家长幼都与你陪葬!你放心,我若活着,日日在菩萨面前上柱香,求菩萨保佑你下十八层天国!叫阴曹地府抽筋扒皮,今后也投生在行院里,世世叫人欺!!!!!
周庆泽此人,之前也是好人家的儿子。老爹活着时,另有几亩田土,日子过的不好不坏,还不足钱送他上了几年学,认了几箩筐白字。可惜自古那个无一死?死便死吧,临死总要病上一病。哪个活人想等死?不得已,卖田卖土治病,终是无果。偏世人又好做个脸,若白事做不好,那真是千夫所指,也不管那家人是否有妻小要赡养,且唾沫横飞的骂一场再说。
于老爹忙不迭的点头:“别说五两,只要有条活路,多少都给!”
院里诸人,常日里叫人轻贱,对良家且恋慕且妒忌。刚好面前有个获咎林俊的良家女子,便是周庆泽无甚叮嘱,不拿来玩弄一番,内心都过不得,何况有人递话?反正无人与她出头,欺负也白欺负。更有甚者,常日叫良家敲打过的,此时也算在于二姐头上。狎语俗话,骂声不断。于二姐哪经历过这等?吓的声儿都不敢出。好轻易等世人闹累了,还觉得能喘口气时,却被鸨儿拿着绳索五花大绑、嘴里塞了布条――没穿衣服逃不了,绑好了更没法寻死。而后,鸨儿拍拍衣裳走了。
屋子已是塌了,一家三口含着眼泪,一点点清算。三五天儿,才勉强搭了一个窝。也亏于老爹是木工,不然谁肯帮他?街坊里借个锤子刀片儿的,已算刻薄了。都是升斗小民,谁个不怕地痞来?林家是地痞,于家也是!若不是几十年街坊情分撑着,怕更惨的都有。
“于老头儿在我家长跪不起,我进不得家门,老婆也叫堵得出不来。娃娃们饿的哭,好哥哥,你知我听不得我家崽儿吊嗓子。救我一救罢!”
将家底扒拉了三五遍,又把家里暂用不上的铁钉碎块儿都尽数卖了,家具能修好的地也低价卖了。不过拼集出*百个钱,却又能做甚?常言道坐吃山空,于家连山都没有,不时就要饿死。伉俪两个只得再次看着小女儿。
于老爹方才欢天喜地的走了。
周庆泽非常敬业,竟过家门而不入,撒腿就往林俊家里跑。一见面,见林俊表情甚好,便哭丧着脸道:“好哥哥,这回可得救我命来!”
周庆泽没好气的道:“走吧,老贼囚,你不怕丢脸我还怕夭寿哩!”
拿女儿做敬献,那里是说句话的事儿!你想白送,还且看林俊收不收。没何如,于老爹只得把最后的财帛背在身上,找到周庆泽家,长跪不起。
“你倒不绕弯子!”
且说面前,于家老两口儿,因听了大姐儿的话,又贪念赵家的名声和林家的财帛,一时痰迷了心窍,落的人财两失。
周庆泽老早见到他家门口跪着一人,跑出去逛了一圈返来,竟还在!一翻白眼,暗骂:老狗才!来这一招,胆儿真肥!怪道敢昧林大哥的财帛。总不能躲他一世,进得巷口,当着路过的街坊便骂:“有这等胆气坚固,怎底就不消在正道儿上?偏行那坑蒙诱骗的事儿。比我这个帮闲还狠!我若应了人家,做不到的事儿,还得把锅里的熟鸭子拱手与人送归去哩。你倒好,人也要钱也要!现在又来聒噪我,我又有甚体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