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吴淞口[第3页/共3页]

“自古豪杰出少年！这支北洋陆军第六师，原是你父亲统领过的老军队，军官都是我们直隶老乡。远山侄儿，我命你担负我的秘书官。”

“秦北洋。”

“这是谁的军队？”

看到齐远山浑身湿透，夏季里瑟瑟颤栗，王士珍给他换上一身和缓的北洋军大衣。帽徽上的五色旗金星，陆军少尉的肩章，仿佛当世风骚人物。

王士珍搂着齐远山的胳膊，连声感喟：“庚子年，北洋军驻扎山东。我领一支偏师被数万拳匪包抄，命在朝夕，幸亏你父亲将我救出，还为我而负伤。我和令尊都是直隶正定县的老乡，今后结拜为同性兄弟。”

行刑队筹办结束，十只汉阳造步枪对准他们胸口。十七岁的秦北洋，站姿如矗立松树，贴着心头的玉坠子开端发热，面前掠过九色与安娜一样琉璃色的眼睛。

民国六年，西历1917年12月7日，下午三点。

王士珍叫来军法官，狠狠抽了一顿马鞭，严禁再草率处决任何人，不管特工或逃兵。

全部县城驻满了兵士，他俩被押入关帝庙，有块不起眼的牌子“中华民国江苏省陆军临时军事法庭”。

“这他娘的太乱了！”

浑身湿透的秦北洋，胸口的暖血玉逼退寒气。

秦北洋和齐远山被五花大绑，毫无还手逃窜能够。背后插着木头牌子，用红笔写上各自姓名，再打个大叉，加上特工二字。他们被推到宝山县城的城墙下，恰是枪毙处决的好处所，城砖上已充满弹孔，地上流着尚未干枯的血。

“你……齐重兵的孩子？”

“地点军队的番号？”

“也是北洋军！”

一样十七岁的欧阳安娜，靠在他滚烫的肩头，左手中指套着玉指环。在她琉璃色的眼眸中，倒映一座熊熊燃烧的堡垒。

军法官只昂首看了一眼，不耐烦地问：“名字？”

吴淞要塞，五色旗高高飘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