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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镇墓兽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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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吴淞口[第1页/共3页]

吴淞口,百舸争流的长江波澜上,东海达摩山的一叶渔船,挤在兵舰巨轮之间……有的来自中上游的汉口重庆,有的带着东洋横滨神户的水草,另有的穿过苏伊士运河或巴拿马运河乃兰交望角与麦哲伦角,超越大半个地球等候进入上海港。

民国六年,西历1917年12月7日,下午三点。

芦苇丛中冒出无数荷枪实弹的兵士,蓝色戎服的北洋军。面对寒光闪闪的刺刀,秦北洋已知断无胜算,刚想解释几句,脑袋被枪托砸了一下。兵士们杀红了眼,刺刀上滴着血,向江上船只开仗,警告不要靠近交兵地区。

“草菅性命的世道!”秦北洋回绝绑上蒙眼布,更回绝下跪,“只可惜!没有死在抵抗外寇的疆场上,竟死于本身同胞的枪口,就让我看着你们的眼睛站着死吧。”

风起于青萍之末,秦北洋坐在颠簸的船尾,望向中国大陆的赤县神州。正火线是吴淞口的殛毙疆场,眼看本身要被投入这滚滚大水。

王士珍叫来军法官,狠狠抽了一顿马鞭,严禁再草率处决任何人,不管特工或逃兵。

“那一年,我身为末代陆军大臣,与你父亲一样尽忠清廷。他被袁世凯暗害,我也解甲归田,未能帮上你们孤儿寡母,实在惭愧。我也寻访过你,却传闻在工兵团退役,客岁进太行山全军淹没,觉得你已不在人间了。”

将军亲手为他解开绳索。齐远山还没来得及伸谢,又为秦北洋也松绑了。

“也是北洋军!”

叶克难当机立断,让梢公持续西行。长江口,夏季风高浪大,轮船轻易碰撞。而这小小的渔船,如同蚍蜉撼大树,万一撞上就会立即散架。

“贤侄,你从小耳聪目明,能听风辨音,打靶弹无虚发。”

“下一个。”

王士珍搂着齐远山的胳膊,连声感喟:“庚子年,北洋军驻扎山东。我领一支偏师被数万拳匪包抄,命在朝夕,幸亏你父亲将我救出,还为我而负伤。我和令尊都是直隶正定县的老乡,今后结拜为同性兄弟。”

一样十七岁的欧阳安娜,靠在他滚烫的肩头,左手中指套着玉指环。在她琉璃色的眼眸中,倒映一座熊熊燃烧的堡垒。

“冤枉!”

有人给秦北洋也递来一套戎服。他正要推让,头顶一声巨响。无数发炮弹,坠落到宝山城墙,炸得耳边嗡嗡直响,天上残肢与头颅横飞,行刑队已被炸死一半。

“伯父,我早已是个布衣,克日流浪,不想竟被误认作特工。”

国务总理王士珍捋着两撇胡子,让秦北洋想起欧阳思聪的气度,只不过这个来头更大,把握千军万马与亿万国人的身家性命。

齐远山还在冒死挣扎,眼眶里又迸出泪花了:“记得七岁那年,您来我家做客,您还亲手抱过我呢?”

“这是谁的军队?”

“你……齐重兵的孩子?”

“齐远山。”

齐远山原已闭眼等死,还阳般喘出一口气,眯起眼睛,看清楚战顿时的男人,立时嘶吼狂叫:“伯父救我!”

十仲春的长江极寒,吴淞口三夹水有激流旋涡,水情庞大凶恶,凡是跳下去救溺水者的,十有八九同归于尽,被淹死鬼活活拖死。打捞尸身的划子围拢过来,已筹办开价捞尸了。

“真是远山!”

秦北洋和齐远山被五花大绑,毫无还手逃窜能够。背后插着木头牌子,用红笔写上各自姓名,再打个大叉,加上特工二字。他们被推到宝山县城的城墙下,恰是枪毙处决的好处所,城砖上已充满弹孔,地上流着尚未干枯的血。

单桅渔船上的搭客,另有北京差人厅的名侦察叶克难、十七岁的齐远山、日本羽田商社少店主羽田大树,以及十四岁孤苦伶仃的阿幽。从达摩山救下来的一对童男童女,瑟瑟地缩在船舱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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