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 秋风秋雨愁煞人[第1页/共2页]

“放屁！你也配姓赵？晓得犯了甚么法吗？”

傍晚时分，他们在杭州坐上沪杭线火车。阿幽似坠入圈套的小兽，秦北洋看出她是第一次坐火车，便跟她提及蒸汽机的道理。阿幽一知半解，之前流浪时路过铁线路，远远看到一条钢铁长龙吼怒而过，撞死无知的乞丐与农妇，便觉此物凶恶万分。

至此，“盗匪”斩首，绑架案“告破”。六合间下起淋漓的冷雨，秦北洋拽着阿幽的胳膊跑向屋檐。身后一只大乌鸦展开双翅，冲天而去。

“盗匪”一鞠问就跪下，旁听的钱科连连点头：“仆从性！”

他当场被五花大绑押上囚车，插上悍匪渠魁的牌子，在绍兴城里游街一周，最后送到丁字街的法场。

午后，乌篷船划到萧山，度过宽广澎湃的钱塘江，眺望六和塔、凤凰山，便到了浙江省会杭州。

绍兴官府来人告诉，竟已抓获绑票的盗匪，特邀钱氏父子等人旁听审判，算是绑架案的告终，处所官保境安民的政绩。

“我恨袁世凯，但不恨袁大头。”

钱氏父子宅邸就在四周，他们先行回家，给了秦北洋与齐远山各三百大洋报酬，又承诺给欧阳思聪奉上五千大洋的谢礼，明日即送到府上。

“我只承认最后一桩，但老子不是盗墓，老子是反动，革天子老子的命。老子连个屁都没挖出来一个。”

秦北洋猎奇这官府竟能抓贼了？他一起去了衙门。没想到，押出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，一看就是本乡本土的恶棍汉，但毫不是盗匪的料。

齐远山对白花花的银圆吹了口气，侧耳听着贵金属的反响声，昂首看到一轮月光。

秦北洋为她鼓掌：“阿幽，我第一次见到你，就听到你唱求雨的儿歌。你如果唱戏，必定会是个坤班红角儿。怪不得，你说话也变了模样，都是学了戏文的原因吧。”

咔嚓一刀。

秦北洋的眼眶都有些红了，阿幽说得轻描淡写，那是因为磨难深重。

如果把阿幽带到海上达摩山，哪怕谋个丫环、用人，欧阳先生也不成能应允。比来，欧阳家风声鹤唳，日夜都有带枪的青帮看家护院，对职员收支盘问得紧呢。

钱氏父子，秦北洋、齐远山，带上阿幽，五人乘乌篷船分开绍兴。青帮数艘小舟护送。梢公披着斗笠蓑衣，手脚并用在雨中划桨。两岸浸泡在氤氲烟雾中，小桥流水，枯藤老树，如一卷卷丹青水墨展开，秦北洋把手放入杭甬运河水中。诚如郁达夫先生所说，北国的秋“比起北国的秋来，正像是黄酒之与白干，稀饭之与馍馍，鲈鱼之与大蟹，黄犬之与骆驼。”

“大胆狂徒，休要抵赖！尔插手盗匪一伙，打劫未庄的赵老爷，又绑票上海的钱老爷，你另有盗墓罪过，挖了南宋的皇陵，罪大恶极！”

“三天前，我们给未庄的赵老爷唱堂会，盗匪下山掳掠了赵家，趁便把我掳到山上。我被关在庙里，另有一名被绑票的先生。他们说，今晚就要撕票。至于我嘛，两天后的黄道谷旦，要给头领做小老婆，仿佛排行十七还是十九。我下定决计，到那天必拼个鱼死网破。宁为玉碎，不为瓦全。”

西洋的四轮马车，分歧于中国的两轮马车。四个轮子更安稳温馨，车厢空间也较宽广，可载运更多货色。关头是四轮马车有转向体系，矫捷度远胜于中国马车。秦北洋感慨西洋人的机器设想，可范围化批量出产，从螺丝钉到螺栓、螺母、轴承，等等。中国工匠则囿于师徒传承，每小我做出来的都分歧，虽各有特性，巧夺天工，却没法转为产业化产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