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八大胡同[第1页/共2页]

三人进了永定门城楼，到前门大街大栅栏，转向西边冷巷。月上柳梢头，男女各色人等，熙熙攘攘。他们只能上马，步行来到一条胡同深处，挂着大红灯笼的宅门口。

“唐朝风行的古曲，常在宴饮中由侍妾演唱。我等可勿错过大好少年时哦！”小郡王从袖子里取出几十块银元，赏赐给各位女人，“可别藐视了青楼，也是藏龙卧虎之地。袁世凯年青时屡试不第，借居上海书寓，幸有姑苏名妓沈氏帮助，走上飞黄腾达的宦途，今后这位娼妓竟成为中华民国大总统最宠嬖的沈夫人。更别提两年前，就在这八大胡同，蔡松坡将军与小凤仙的故事，就义了袁世凯的天子梦。”

他与齐远山相约今晚玩耍，给了秦北洋一匹黑骏马。三个未及弱冠的少年，骑着三匹上等的蒙古马，在落日下并辔而行。

“同病相怜。”

“二十年前，戊戌变法，我父王进京给老佛爷上贡贺礼，路过八大胡同，熟谙了一名姑苏名妓。百日维新第一天起，父亲就为了她而住在这栋楼。比及慈禧太后杀了戊戌六君子，我父王花了三千两白银为名妓赎身，带回鄂尔多斯，封为侧福晋。两年后，我出世了。”

“兄弟客气啦！每张选票的代价，我已筹划好了，三百到八百银元不等，跑到上海浙江等膏腴之地，必定要花大代价，但到鸟不拉屎的西北各省，买一张国集会员的选票，还不如买八大胡同女人的一夜呢！”

齐远山也给他倒了杯酒，劝他坐下来聊谈天，人生相聚不易，聚一次，少一次呢！

“可你小小年纪，怎地对此如数家珍？”

跟小郡王如许的蒙古王公同业，秦北洋还是颇感变扭，毕竟是出身在两个分歧的天下，他骑在顿时说：“多谢小郡王的美意，但我不风俗宴饮歌乐，你们两个玩得纵情去吧。”

固然三人说话抬高了声音，偷听的秦北洋已全明白了，这是三个安福系的国集会员，也是皖系军阀和小徐将军的御用议员。

“是‘北洋之龙’王士珍给你安排的？”

这桌的第三小我，只要三十来岁，笔挺的白西装，看来吃过很多洋墨水：“小徐将军对此次国会推举下了血本，也是国务总理的意义。他在疆场上没打败直系，却通过合纵连横的策画全胜，文韬武略的奇才啊。难怪林纾先生给他画了一幅《匹马度关图》。”

说话的是其中年人，面白不必，穿一身华贵的绸缎袍子，手指上戴着好多玉石，向着身边的两个男人几次敬酒。

“你是八大胡同妓女的儿子？”

秦北洋不由寂然，饮了一杯。小郡王也不避讳，大风雅方说：“我父王年青时，就常来八大胡同。当时多是相公堂子，男孩子远远多于女孩子。庚子事情后，八国联军偏疼妓女，更驰名妓赛金花的故事，相公堂子才改成娼妓青楼。”

“这是何地？”

一阵风沙吹来，鄂尔多斯多罗小郡王孛儿只斤・帖木儿，骑在白顿时英姿英发，一身蒙古打扮，有乃祖铁木真弯弓射大雕的风骨。

“诸位，今夏的国集会员推举，但是决定我们安福俱乐部存亡之大事。小徐将军已拨来数万银元的推举经费。下个月，我等就要赶赴天下各省拉拢选票。今儿个我在此做东，大师不醉不归，别管家中的母老虎！”

“你比我交运！我妈因为生我而死。”

秦北洋头一回看到纸醉金迷的都城夜宴，却不敢去看女孩们盛饰脂粉的面孔。

“八大胡同！”

“传闻也有很多军阀。”

秦北洋听罢，就想要往内里走，却被小郡王死死拽住：“北洋，你如果走了，便是不给我面子，莫非我俩又要打一架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