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 天使沉船记[第1页/共2页]
它吼怒着伸出爪子,撕碎了船长的身材,带着西班牙流感病毒的鲜血,喷溅到它的双眼。它把两对翅膀撑到最大极限,木头箱子被打得粉碎,碎片与木屑在货舱里四散。最后一批还安康的海员们,戴着口罩,举着斧头,惊骇地看着烟尘中飞起的镇墓兽。
满载排水量11000吨的“红衣主教黎塞留”号客轮敏捷下沉,来不及放下救生艇,更没有吹奏最后一支曲子的乐队。
镇墓兽飞出货舱,在轮船内横冲直撞。他先飞到锅炉房,撞坏已熄火的蒸汽机,又冲到轮船后部,粉碎了节制方向的尾舵。接着它飞到前面,摧毁了锚链舱室,整艘轮船落空动力与方向,成为大西洋上随波逐流的灭亡之舟。一起上,它搏斗了统统能见到的活人,在它眼里满是入侵地宫的盗墓者。
背后的四扇翅膀,开端渐渐扩大变大,翼膜如同无数撑开的伞面,很快抵住了木头箱子的边沿。
四翼天使镇墓兽,将这个逼仄的木头箱子,当作了地宫中的棺椁,而将面前昂首称臣的船长,当作了突入的盗墓贼。
中心船面下,四翼天使已破茧而出,挥动四扇翅膀,飞在危如累卵的大船上。
秦北洋把高更推到墙壁上,诘责他为何要把四翼天使带出来?俄然,轮船产生更狠恶的撞击声,的确地动山摇,两条腿的秦北洋与高更、四条腿的九色都跌倒了。
他敢打赌这艘船的老板是大仲马和《三个火枪手》的忠厚读者。遵循既定航路,轮船将驶入纽约港停靠数日,装载新的搭客并互换邮件,再出发横渡大西洋前去法国。
海面上来了一艘检疫船,戴口罩的美国检疫员登上“红衣主教黎塞留”号,扫了眼面色惨白不竭咳嗽的人们,便命令这艘船必须升起代表瘟疫的旗号,疫情消弭前不得进入纽约港――换句话就是自生自灭,直到整船人全数灭亡。船长来不及辩论,检疫员仓猝分开,如果没有救生艇摆渡,的确就要跳海逃生了。
糟糕的是,船长也抱病了。但他是个强健的加斯科尼男人,也是达达尼昂的老乡,他气愤地将皮埃尔・高更关押到底层船舱的禁闭室,哪怕古玩商喊出陆军部长的名头也没用。
底层舱室的幸存者们尖叫着逃上船面,秦北洋也差点被铁翼削掉脑袋。他趴在地上安抚九色,毕竟这是船上,一旦坠入海中就毫无体例了。一扇舱门里传来狠恶敲打声,秦北洋抽出唐刀,砍断舱门外的大锁,没想到竟是皮埃尔・高更。
这是四翼兽对双脚兽的搏斗,巴比伦的泥板文书与犹太人的死海古卷里记录过的搏斗,也是二十世纪下一次更大范围搏斗的预演……
四翼天使悬浮在货舱顶上,翅膀不紧不慢地扇动,仿佛回到北京房山唐朝景教大墓的地宫,带着镇墓兽遨游俯瞰这个阴暗的天下。
船面已倾斜四十五度,秦北洋与钱科抓紧雕栏,很多人惨叫着滑入北大西洋。几分钟后,劈面的轮船率先颠覆,在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淹没。
人没法与兽交兵,人终将成为兽的仆佣,祭坛上的捐躯,不管在陆地、陆地还是天空。
海员们开端惶恐地逃窜,但两条腿的兽哪能跑得过四扇翅膀的兽?钢铁翅膀扶摇之下,如同爬升战役机,滚烫的利爪与铁翼,飞速撕破人们的后背心。
氛围中满盈死神的香水味,秦北洋带着九色逃离船面,在过道撞见钱科。谢天谢地,他俩都还活着。
他们逃上船面,才发明“红衣主教黎塞留”号在暗夜里跟另一艘大型货船撞上了。轮船内部遭到严峻粉碎,纽约港外另有很多等候列队检疫的船只,加上黑夜视野不佳,就像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,两艘巨型轮船的相撞,会带来极其致命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