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章 安娜的选择[第3页/共3页]

“我有了。”

叶克难没有呈现，压根儿就没给他发请柬。欧阳安娜心知肚明，请了叶克难也不会来，他并未亲目睹到秦北洋坠入火山口，出于名侦察的本能，思疑世上每小我都是犯法怀疑人，对于安娜嫁给齐远山更是心存芥蒂――莫非是西门庆与潘弓足之旧事？

“请了几天假。陆军部在开会会商西伯利亚局势，我们的水兵在黑龙江上跟日本起了摩擦。过几天我还要回日本读书。”齐远山走到安娜身后，惊觉她的身材脸庞变得圆润了些，“半年不见，你还好吗？”

客岁春季，他们在北极冰海得救，展转万里返国。欧阳安娜回了北京大学汗青系读书，齐远山则去日本，恰好陆军士官黉舍开学了。

新郎新娘俱是父母双亡，也没有兄弟姐妹在身边。王士珍是齐远山的寄父，天然做了男方家长；王家维作为安娜的大学教员，代替了女方家长。新娘挽着传授的胳膊，步入教堂的中间，唱诗班的孩子们歌颂，管风琴如同在巴黎卢浮宫呼唤出镇墓兽与木乃伊的巴赫的《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》。法国老神甫给他俩主持婚礼，在受难的荆冠耶稣面前，齐远山给安娜戴上一只金戒指。

“你想如何办？”

“你等等……”

就在秦北洋、齐远山、欧阳安娜出世的那一年，这座巍峨坚毅的哥特式修建，但是弹雨横飞的疆场，义和团围攻了两个月竟然不克。至今在老北京留下“吃面不搁酱，炮打交民巷，吃面不搁醋，炮打西什库”的顺口溜。

“我跟北洋发过誓，不肯同年同月同日生，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。现在他已在另一个天下，而我还苟活于人间。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。比及孩子长大，我会亲口奉告他――他的爸爸名叫秦北洋，是个顶天登时的豪杰。”

这不是新婚送礼，而是完璧归赵，或者说是一种欺侮和讽刺：我既能杀你百口，夺你财产与宝贝，也能将这些再还给你。

西周青铜大鼎、西汉王陵兵阵陶俑、北朝石刻佛像、唐三彩军人与侍女、北宋汝窑天青釉碗、西夏水月观音绢本彩绘……

欧阳安娜轻抚一朵四时海棠，齐远山大为惶恐：“你不是发愤要做中国第一个女交际官，乃至女政治家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