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章 安娜的选择[第1页/共3页]

话虽如此，齐远山内心却有些失落，安娜若要远赴美国，不知猴年马月才气再见一面？

“顾公使对你印象极佳啊。恭喜恭喜！千载难逢的好机遇，别说是女孩子，就是很多留学返国的高材生，也一定能获得如许的职位。”

“君子一诺令媛。”

在四合院里摆了两桌酒菜，世人喝得一醉方休。小郡王送了一条蒙古哈达，两卷上等的蒙古挂毯；王家维传授送了一套全唐诗与一本原版《罗马帝国灭亡史》；早已下野归隐的王士珍，送了一套姑苏产的花梨木家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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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单独住在百花深处胡同，用心在北大汗青系读书。每个月，瑞士私家银行上海分行都会给她寄登记信，奉告她达摩山伯爵基金的托管状况，一百万两白银已增值了十万两。

她担当了海盗与青帮老迈的蛮力，这一巴掌下去，齐远山脸上多了五道印子。

“明天，我又收到一封从美国华盛顿寄来的信。还记得顾维钧公使吗？他聘请我去中国驻美使馆事情，成为正式的交际官。”

排闼出来，齐远山仍然笔挺地站在院子里，男人与海棠，相映成双。

“你曲解了，安娜，我没有想欺负你的意义。我情愿跟你做名义伉俪，不会对你有任何轻浮。”齐远山的双眼让人没法回绝，“我只是，不想让北洋的孩子，刚出世就没有爸爸。”

“好一个李清照的绿肥红瘦。”

宴席中，王士珍却搂着新郎说：“贤侄啊，伯父为你可惜呢。你如果在日本多熬三年，以你的优良成绩啊，返来直接当个旅长。你多年青呐，假以光阴，必是北洋的风云人物，盘据一方的诸侯，乃至同一天下，大总统的宝座，亦未可知呢。现在呢，你放弃这个机遇，只能在军阀部下找差使，说不定还要上疆场卖力，哎……”

新郎官穿一身蓝色北洋戎服，器宇轩昂，英姿勃勃，竟有欧洲王子着戎服结婚的风采；新娘子穿戴重新到脚罩着一袭蕾丝边白纱，奇妙地袒护了七个月大的肚子。

齐远山抬高了声音问：“秦北洋的？”

“我已复书回绝。”

西周青铜大鼎、西汉王陵兵阵陶俑、北朝石刻佛像、唐三彩军人与侍女、北宋汝窑天青釉碗、西夏水月观音绢本彩绘……

“我有了。”

欧阳安娜按住他的胸口：“远山，你也想好了吗？”

大总统的宝座？齐远山苦笑着点头，尽管给寄父敬酒。

“你等等……”

唯独缺了一件宝贝――辽代木雕佛像，按照契丹太后萧燕燕容颜雕凿，秦北洋还给她补过三根手指。

“我跟北洋发过誓，不肯同年同月同日生，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。现在他已在另一个天下，而我还苟活于人间。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。比及孩子长大，我会亲口奉告他――他的爸爸名叫秦北洋，是个顶天登时的豪杰。”

安娜晓得送礼的“远方客人”是谁了――刺客们的仆人，曾经敬爱的“阿幽mm”。

她撑着后腰站起，这才挺出厚棉袍里的肚子，眼看有七个月大了。她藏不住了，黉舍教务处长找她谈过话，劝她早点退学。

他本来想说秦北洋的死，倒是如鲠在喉，如何也说不出。

上帝教婚礼结束，新娘换了一身凤冠霞帔。新郎仍然身着戎服，骑上战马，引着婚礼步队回到百花深处胡同。

世人一起帮手在四合院里翻开箱子，顷刻间都亮瞎了大师的眼睛――

客岁春季，他们在北极冰海得救，展转万里返国。欧阳安娜回了北京大学汗青系读书，齐远山则去日本，恰好陆军士官黉舍开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