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七章 昆仑神女（二）[第1页/共2页]

中国古籍中最早记录的西王母，就是面前这半人半兽的雌性怪物，在流沙之滨黑水之前的昆仑山。

秦北洋按捺住脱手的打动，他有一种预感：半人半兽不会是坏东西。

经历过北极地来天下的游历，见地过奥丁大神与神兽博物馆，秦北洋对半人半兽的怪物都已不再奇怪，或者说极大地调高了阈值。

固然是个怪物，但那女的面孔很有风味，并且是纯粹中国人的长相。

山上有妖怪。

喜马拉雅雪人会不会是尼安德特人最后的残存？

卡佳是要变成第八位侍女吗？

秦北洋在心底念出她的全名。她的衣服已被剥光，赤裸裸地压在祭坛上，月光照亮冰肌玉肤，二十九岁的身材，尚未像很多俄国女人那样发胖痴肥，可贵保持曼妙线条。但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，甘愿现在立即被杀死，也没法忍耐妖怪们的臭味。

雪人要把这斑斓的女子当作最丰厚的晚餐。

卡捷琳娜·安德烈耶夫娜·沃尔夫娜。

倏忽间，祭坛上多出了一个活人。

两年前，本身失落的整整一百天，在云遮雾绕的“天国粹堂”，毕业前夕碰到西王母帐下的七位侍女：董双成、王子登、郭蜜香、纪维容、许飞琼、贾陵华、段安香……

两千多年后，昆仑山清澈的星空中，秦北洋看到三只小鸟儿，素净的蓝绿色羽毛，飞到半人半兽的西王母肩头，各自叼着一颗大蟠桃——每颗桃子都比鸟儿本身更大更沉。

合法秦北洋取出十字弓，并让九色筹办吐出琉璃火球，祭坛上呈现了第二个女人。

她的下半身竟不是人。

这就是神话中的西王母，道家称为白玉龟台九灵太真金母元君，简称王母，又称金母，老百姓俗称——西天王母娘娘。

如果，她不说话，那是个倾城倾国的绝世美女。但她一伸开嘴巴，却暴露一对老虎的犬齿，森严可怖，尖啸声几近刺破人耳膜。他敢打赌今晚全部昆仑山都能听到这呼号。

传说中昆仑山上的神仙，就是这群吃人的野兽？

秦北洋看到了，她有着两条雪豹的腿和爪子，屁股前面暴露标致的豹尾，蓬乱的棕色长发，插着一枚被打磨砥砺过的和田玉，古书上称为玉胜。

小镇墓兽九色还是前驱，秦北洋牵着幽神而上，有一条看似野生开凿的石阶小道。伊万诺夫一起哼哼唧唧，在找到卡佳之前，最好他不会断气。

活着的人类，正在冒死地挣扎，嚎哭，尖叫，要求，那是女人的声音，并且是俄语。

李商隐的《无题》“相见时难别亦难”最后两句，便是“蓬山此去无多路，青鸟殷勤为探看。”李义山笔下的青鸟，便是为西王母衔来仙桃的这三只小鸟儿。

祭坛旁毕恭毕敬地跪着喜马拉雅雪人们，或许是真正的孙猴子？

“妖怪”们聚在神女峰祭坛上，手中抓起几根乌黑的人腿与人胳膊——有的还穿戴马靴，明显是伊万诺夫的白俄部下。月光与火光照亮祭坛上的鲜血与残肢，这些恶贯充斥的俄国强盗，已被妖怪们分尸支解，燃烧烧烤，恶臭与肉香同时飘到秦北洋的鼻子里，再次胃里翻滚得难受。

秦北洋想起了阿谁“梦”。

戴胜，虎齿，豹尾，穴处……

怪物的神采，有那么一刹时，泄漏几分慈爱与崇高，竟有母范天下的风采。再看这昆仑山上的冰雪之夜，秦北洋突然想起《山海经》的一段话——

秦北洋呼吸蓦地短促，他看到那些“妖怪”起码有两米以上，脑袋却比凡人还要小，头顶略尖，长着富强的棕色毛发，没穿任何衣服，身上是天然的外相，并且披发刺鼻恶臭。冰天雪地本应洁净清爽，没想到，他被这腐尸般的气味熏得几近作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