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龙鱼[第2页/共2页]

林一川谦善地回道：“大人对劲就好。”

林大老爷目光微闪，叹道：“燕雀难比鸿鹄，家檐太低。一川在扬州城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。将来他要成为林家的掌舵人，尚须历练。请梁大档头转告督主，给一川机遇。”

“一川，去将那两尾鱼杀了，让厨房做拆脍鱼头。”林大老爷眼皮一跳，敏捷叮咛道。

梁信鸥点了点桌上那道酱焖黄花鱼道：“听闻扬州有道名菜叫拆脍鱼头。公用大鱼鱼头，拆去鱼骨清炖。鱼肉肥嫩，汤味鲜美。明天梁某不太想吃故乡的鱼，对拆脍鱼头颇感兴趣。”

话转到菜品上，林一川正想叮咛照办。这时，他看到了梁信鸥意味深长的笑容，顺着梁信鸥的目光看了畴昔。

此时不是与父亲争辩的时侯。林一川的后牙槽咬得紧了，牵动着两颊肌肉动了动，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：“是！”

还是个年青人哪。老爷子不过几年寿命，林家将来都是林一川的。有才，易打动。如许的年青人才轻易被掌控。梁信鸥不再言语，浅笑着等着。

银杏树下，梁信鸥笑容驯良如同自家长辈。父亲则朝他无法地点了点头。林一川深吸口气，压下了心中的不甘。朝梁信鸥拱手施礼：“见过大人。”

一剑紧接着一剑。两尾金色的龙鱼被串在了三尺青锋上。肥硕的身躯在空中冒死扭动，溅了林一川满脸水渍。他用力往上一挥，两尾鱼被他抛到空中。他闭了闭眼，挥剑狠狠砍下去。鱼首分离。

甚么？这两尾过背金龙来自南洋，在林家呆的光阴比他的春秋还多几倍。一向被林家视为家业畅旺发财的吉物。姓梁的欺人太过！给了梯子不下楼，居想还想吃这两尾鱼？！他晓得养了六七十年的过背金龙值多少银子不？他在东厂干一辈子大档头所得的俸禄犒赏身后的抚恤都买不起半尾！

雁行和燕声一人抱着只金色大鱼头呆若木鸡。

平静的骑墙下，四顾无人，林一川吐得面无人色。

话音未落，林大老爷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，怒而喝斥道：“孽子！没有听到为父的话吗？”

鱼眼鼓出，极淡的血顺着他的手滴落。林一川提着两只鱼头，目无神采走出了银杏院。

梁信鸥当没听到他的话，浅笑着对林大老爷说道：“这鱼叫过背金龙吧？福建总督两年进步贡给皇上的生辰礼仿佛就是这类鱼。林家这两尾鱼养得比那两条还好。”